到,是以对嘉兴比武之约念兹在兹,无日不忘,然而寻访个不知下落之女子遗腹子息,究是十分渺茫之事,生下是男是女,更是全凭天意,若是女子,武功终究有限,这时听到信中说已将孩子找到,心头都不禁震。六人直未将此事对郭靖母子说起。朱聪望郭靖眼,见他并无异色,又读下去:
“二载之后,江南花盛草长之日,当与诸公置酒高会醉仙楼头也。人生如露,大梦十八年,天下豪杰岂不笑辈痴绝耶?”读到这里,就住口。
韩宝驹道:“底下怎说?”朱聪道:“信完。确是他笔迹。”当日酒楼赌技,朱聪曾在丘处机衣袋中偷到张诗笺,是以认得他笔迹。柯镇恶沉吟道:“那姓杨孩子是男孩?他叫杨康?”尹志平道:“是。”柯镇恶道:“那他是你师弟?”尹志平道:“是师兄。弟子虽然年长岁,但杨师哥入门比弟子早两年。”江南六怪适才见他功夫,郭靖实非对手,师弟已是如此,他师兄当然是更加得,这来身上都不免凉半截,而自己行踪丘处机知道得清二楚,张阿生逝世他也已知晓,更感到己方已全处下风。
柯镇恶冷冷道:“适才你与他过招,是试他本事来着?”尹志平听他语气甚恶,心中颇为惶恐,忙道:“弟子不敢!”柯镇恶道:“你去对你师父说,江南六怪虽然不济,醉仙楼之会决不失约,叫你师父放心吧。们也不写回信啦!”尹志平听这几句话,答应又不是,不答应又不是,十分尴尬。他奉师命北上投书,丘处机确是叫他设法查察下郭靖为人与武功。长春子关心故人之子,原是片好意,但尹志平少年好事,到蒙古斡难河畔之后,不即求见六怪,却在半夜里先与郭靖交交手。这时见六怪神情不善,心生惧意,不敢多耽,向各人行个礼,说道:“弟子告辞。”柯镇恶送到蒙古包口,尹志平又行礼。柯镇恶厉声道:“你也翻个筋斗吧!”左手倏地伸出,抓住他胸口衣襟。尹志平大惊,双手猛力向上格,想要掠开柯镇恶手臂,岂知他不格倒也罢,只不过跌个筋斗,这还手,更触柯镇恶之怒。他左臂沉,将尹志平全身提起,扬声吐气,“嘿”声,将这小道士重重摔在地下。尹志平跌得背上疼痛如裂,过会才慢慢挣扎起来,跛拐走。韩宝驹道:“小道士无礼,大哥教训得好。”柯镇恶默然不语,过良久,长长叹口气。五怪人同此心,但各黯然。南希仁忽道:“打不过,也要打!”韩小莹道:“四哥说得是。咱们七人结义,同闯江湖以来,不知经过多少艰险,江南七怪可从来没有退缩过。”柯镇恶点点头,对郭靖道:“回去睡吧,明儿咱们再加把劲。”
自此之后,六怪授艺更加督得严。可是不论读书学武,以至弹琴弈棋诸般技艺,若是极盼速成,戮力以赴,有时反而窒滞良多,停顿不前。六怪望徒艺成心切,督责綦严,而郭靖又绝非聪明颖悟之人,较之常人实更蠢钝三分,他心里吓,更是慌手脚。自小通士尹志平夜访之后,三月来竟是进步极少,倒反似退步,正合“欲速则不达”、“贪多嚼不烂”道理。江南六怪各有不凡艺业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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