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来,斟杯茶,慢慢喝着,心中琢磨:“橱里藏得有人,不知妈知不知道?”喝几口茶,站起来缓步走动,道:“妈,儿子今天枪使得好不好?”
包惜弱道:“下次不许你再仗势欺人。”完颜康道:“仗甚势啊?和那浑小子是凭真本事拳枪比武。”说着从壁上摘下铁枪,抖收,红缨扑,招“起凤腾蛟”,猛向板橱门上刺去。这下直戳进去,郭靖与杨铁心不知抵御,眼见是不明不白送性命。包惜弱心中大急,登时晕过去。完颜康枪尖未到橱门,已自收转,心想:“原来妈知道橱里有人。”拄枪靠在身旁,扶起母亲,双眼却注视着橱中动静。包惜弱悠悠醒转,见橱门好端端地并未刺破,大为喜慰,但这般忽惊忽喜,已是支持不住,全身酸软,更无半分力气。完颜康甚是恚怒,道:“妈,是您亲儿子吗?”包惜弱道:“当然是啊,你问这个干吗?”完颜康道:“那为甚很多事你瞒着?”包惜弱思潮起伏,心想:“今日之事,必得跟他明言,让他们父子相会。然后再自求断。既失贞节,铸成大错,今生今世不能再和铁哥重圆。”言念及此,泪落如线。完颜康见母亲今日神情大异,心下惊疑不定。包惜弱道:“你好生坐着,仔细听说。”完颜康依言坐。手中却仍绰着铁枪,目不转睛瞧着橱门。包惜弱道:“你瞧瞧枪上四个甚字?”完颜康道:“小时候就问过妈,你不肯对说那杨铁心是谁。”包惜弱道:“此刻要跟你说。”杨铁心躲在橱内,母子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,心中怦然,暗道:“她现今是王妃之尊,岂能再跟这草莽匹夫?她泄漏行藏,莫非要他儿子来杀吗?”
只听包惜弱道:“这枝铁枪,本来是在江南大宋京师临安府牛家村,是派人千里迢迢去取来。墙上那个半截犁头,这屋子里桌子、凳子、板橱、木床,没件不是从牛家村运来。”完颜康道:“直不明白,妈为甚定要住在这破破烂烂地方。儿子给你拿些家具来,你总是不要。”包惜弱道:“你说这地方破烂吗?可觉得比王府里画栋雕梁楼阁要好得多呢!孩子,你没福气,没能和你亲生爹爹妈妈起住在这破烂地方。”杨铁心听到这里,心头大震,眼泪扑簌簌落下。完颜康笑道:“妈,你越说越奇怪啦,爹爹怎能住在这里?”包惜弱叹道:“可怜他十八年来东奔西走,流落江湖,要想安安稳稳在这屋子里住上天半日,又哪里能够?”完颜康睁大眼睛,颤声道:“妈,你说甚?”包惜弱厉声道:“你可知你亲生爹爹是谁?”完颜康更奇,说道:“爹爹是大金国赵王便是,妈你问这个干吗?”
包惜弱站起身来,抱住铁枪,泪如雨下,哭道:“孩子,你不知道,那也怪你不得,这……这便是你亲生爹爹当年所用铁枪……”指着枪上名字道:“这才是你亲生爹爹名字!”完颜康身子颤抖,叫道:“妈,你神智胡涂啦,请太医去。”包惜弱道:“胡涂甚?你道你是大金国女真人吗?你是汉人啊!你不叫完颜康,你本来姓杨,叫作杨康!”完颜康惊疑万分,又感说不出愤怒,转身道:“请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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