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来,用爹爹所传最寻常功夫,跟你洪七公生平最得意掌法比比。”她知郭靖功夫和自己不相上下,两人只要拆解数十招,打个平手,爹爹气也就消。郭靖明白她用意,见黄药师未加阻拦,说道:“向来打你不过,就再让你揍几拳罢。”当即走到黄蓉身前。黄蓉喝道:“看招!”纤手横劈,飕飕风响,正是落英神剑掌法中“雨急风狂”。郭靖便以降龙十八掌招数对敌,但他爱惜黄蓉之极,哪肯使出全力?可是降龙十八掌全凭劲强力猛取胜,讲到招数繁复奇幻,岂是落英神剑掌法之比,只拆数招,身上连中数拳。黄蓉要消父亲之气,这几掌还是打得真重,心知郭靖筋骨强壮,这几下还能受得,高声叫道:“你还不服输?”口中说着,手却不停。
黄药师铁青脸,冷笑道:“这种把戏有甚好看?”也不见他身子晃动,忽地已然欺近,双手分别抓住两人后领向左右掷出。虽是同样掷,劲道却大有不同,掷女儿左手只是将她甩出,掷郭靖右手却运力甚强,存心要重重摔他下。郭靖身在半空使不出力,只觉不由自主向后倒去,但脚跟着地,立时牢牢钉住,竟未摔倒。
他要是交摔得口肿面青,半天爬不起来,倒也罢。这样来,黄药师虽然暗赞这小子下盘功夫不错,怒气反而更炽,喝道:“没弟子,只好自己来接你几掌。”郭靖忙躬身道:“弟子就有天大胆子,也不敢和前辈过招。”黄药师冷笑道:“哼,和过招?谅你这小子也不配。站在这里不动,你把降龙十八掌掌掌向身上招呼,只要引得稍有闪避,举手挡格,就算是栽,好不好?”郭靖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黄药师道:“不敢也要你敢。”郭靖心想:“到这步田地,不动手万万不行,只好打他几掌。他不过是要借力打力,将反震出去,摔几交又有甚?”黄药师见他尚自迟疑,但脸上已有跃跃欲试之色,说道:“快动手,你不出招,可要打你。”郭靖道:“既是前辈有命,弟子不敢不遵。”运起势子,蹲身屈臂,画圈击出掌,又是练得最熟那招“亢龙有悔”。他既担心真伤黄药师,也怕若用全力,回击之劲也必奇大,是以只使六成力。这掌打到黄药师胸口,突觉他身上滑不留手,犹如涂满油般,手掌滑,便溜开去。
黄药师道:“干吗?瞧不起?怕吃不住你神妙威猛降龙掌,是不是?”郭靖道:“弟子不敢。”这第二掌“或跃在渊”,却再也不敢留力,吸口气,呼响,左掌前探,右掌倏地从左掌底下穿出去,直击他小腹。黄药师道:“这才像个样子。”当日洪七公教郭靖在松树上试掌,要他掌着树,立即使劲,方有摧坚破强之功,这时他依着千练万试过法门,指尖微微触到黄药师衣缘,立时发劲,不料就在这劲已发出、力未受着瞬之间,对方小腹突然内陷,只听得喀声,手腕已是脱臼。他这掌若是打空,自无关碍,不过是白使力气,却在明明以为击到受力之处而发出急劲,着劲所在忽然变得无影无踪,待要收劲,哪里还来得及,只感手上剧痛,忙跃开数尺,只手已举不起来。
江南六怪见黄药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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