蓉左手缓缓上移,按在他手腕上脉门之处,低声问道:“有人说,穆念慈姊姊贞节给你毁,可有这回事?”欧阳克哈哈笑,道:“那姓穆女子不识好歹,不肯从,欧阳公子是何等样人,岂能强人所难?”黄蓉叹道:“这说,旁人是冤屈她啦。穆姊姊情郎为这件事跟她大吵大闹。”欧阳克笑道:“这孩子空自担虚名儿,可惜可惜!”黄蓉忽向海中指,惊道:“咦,那是甚?”欧阳克顺她手指往海心望去,不见有异,正要相询,突觉左腕紧,脉门已被她五指紧紧扣住,半身酸软,登时动弹不得。黄蓉右手握住钢刺,反手向后,疾往他小腹刺去。两人相距极近,欧阳克又正是神魂颠倒之际,兼之右臂折骨未愈,如何招架得?总算他得过高人传授,白驼山二十余载寒暑苦练没有白费,在这千钧发之际,突然长身往前疾扑,胸口往黄蓉背心猛力撞去。黄蓉身子晃,跌下岩来,那刺却终于刺中他右腿,划条半寸多深、尺来长口子。欧阳克跃下岩来,只见黄蓉倒提蛾眉钢刺,笑吟吟站着,但觉满胸疼痛,低头看时,见胸前衣襟上鲜血淋漓,才知适才这撞虽然逃得性命,但她软猬甲上千百条尖刺却已刺入自己胸肌。黄蓉嗔道:“咱们正好好说话儿,你怎平白无端撞下?不理你啦。”说着转身便走。欧阳克心中又爱又恨,又惊又喜,百般说不出滋味,呆在当地,做声不得。
黄蓉回向岩洞,路暗恨自己学艺不精,得遇如此良机仍是被他逃脱。走进洞内,见洪七公已然睡倒,地下吐滩黑血,不禁大惊,忙俯身问道:“师父,怎样?觉得好些?”洪七公微微喘息,道:“要喝酒。”黄蓉大感为难,在这荒岛之上却哪里找酒去,口中只得答应,安慰他道:“这就想法子去。师父,你伤不碍事?”说着流下泪来。她遭此大变,直没有哭过,这时泪水流下,便再也忍耐不住,伏在洪七公怀里放声大哭。洪七公手抚摸她头发,手轻拍她背心,柔声安慰。老叫化纵横江湖,数十年来结交都是草莽豪杰,从来没和妇人孩子打过交道,被她这哭,登时慌手脚,只得翻来覆去道:“好孩子别哭,师父疼你。乖孩子不哭。师父不要喝酒啦。”
黄蓉哭阵,心情略畅,抬起头来,见洪七公胸口衣襟上被自己泪水湿大块,微微笑,掠掠头发,说道:“刚才没刺死那恶贼,真是可惜!”于是把岩上反手出刺之事说。洪七公低头不语,过半晌,说道:“师父是不中用。这恶贼武功远胜于你,只有跟他斗智不斗力。”黄蓉急道:“师父,等您休息几天,养好伤,掌取他狗命,不就完?”洪七公惨然道:“给毒蛇咬中,又中西毒蛤蟆功掌力。拚着全身功力,才逼出蛇毒,终究也没干净,就算延得数年老命,但毕生武功已毁于旦。你师父只是个糟老头儿,再也没半点功夫。”黄蓉急道:“不,不,师父,您不会,不会。”洪七公笑道:“老叫化心肠虽热,但事到临头,不达观也不成。”他顿顿,脸色忽转郑重,说道:“孩子,师父迫不得已,想求你做件十分艰难、大违你本性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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