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只见洪七公使开招术,正与郭靖打在起,两人掌来足往,斗得甚是紧凑。黄蓉见师父不但已能自行走动,甚且功力也似已经恢复,更是又惊又喜,只听他叫道:“靖儿,这招可得小心!”推出掌。郭靖举掌相抵,尚未与他手掌相接,身子已斗然间往后飞出,砰声,重重撞在株松树之上。那树虽不甚大,却也有碗口粗细,喀喇响,竟被洪七公这推之力撞得从中折断,倒在地下。这撞不打紧,却把欧阳锋惊得目瞪口呆。黄蓉赞道:“师父,好劈空掌啊!”洪七公叫道:“靖儿,运气护住身子,莫要被掌力伤。”郭靖道:“弟子知道!”言甫毕,洪七公掌力又发,喀喇声,郭靖又撞倒株松树。但见个发招,个接劲,片刻之间,洪七公以劈空掌法接连将郭靖推得撞断十株大树。黄蓉叫道:“已有十株啦。”郭靖气喘吁吁,叫道:“弟子转不过气来。”洪七公笑收掌,说道:“这九阴真经功夫果然神妙,身受如此重伤,只道从此功力再也难以恢复,不料今晨依法修练,也居然成功。”欧阳锋疑心大起,俯身察看树干折断之处,更是心惊,但见除中心圆径寸许树身之外,边上圈都是断得光滑异常,比利锯所锯还要整齐,心道:“那真经上所载武学,难道真是如斯神异?看来老叫化功夫犹胜昔时,他们三人联手,岂能抵敌?事不宜迟,也快去练那经上功夫。”向三人横眼,飞奔回洞,从怀中取出那郭靖所书、用油纸油布层层包裹经文来,埋头用心研读。
洪七公与郭靖眼见欧阳锋走得没踪影,相对哈哈大笑。黄蓉喜道:“师父,这真经真是妙极。”洪七公笑着未答,郭靖抢着道:“蓉儿,咱们是假装。”于是将此中情由五十对她说。
原来郭靖事先以短剑在树干上划深痕,只留出中间部分相连,洪七公掌上其实没半分劲道,都是郭靖背上使力,将树撞断。欧阳锋万料不到空明拳劲力能以短剑断树,自然瞧不破其中机关。黄蓉本来笑逐颜开,听郭靖这番话后,半晌不语,眉尖微蹙。洪七公笑道:“老叫化能再走动,已是徼天之幸,还管它甚真功夫假功夫呢。蓉儿,你怕西毒终究能瞧出破绽,是不是?”黄蓉点点头。洪七公道:“老毒物何等眼力,岂能被咱们长此欺瞒?不过世事难料,眼下空担心也是白饶。说,靖儿所念经文之中,有章叫甚‘易筋锻骨篇’,听来倒很有意思,左右无事,咱们这就练练。”这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,黄蓉却知事态紧急,师父既指出这篇,自必大有道理,当下说道:“好,师父快教。”洪七公命郭靖将那《易筋锻骨篇》念两遍,依着文中所述,教两人如法修习,他却去猎兽钓鱼,生火煮食。郭靖与黄蓉来插手相助,每次均被他阻止。
忽忽七日,郭、黄二人练功固是勇猛精进,欧阳锋在洞中也是苦读经文,潜心思索。到第八日上,洪七公笑道:“蓉儿,师父烤野羊味儿怎样?”黄蓉笑着扁扁嘴,摇摇头。洪七公笑道:“也是食不下咽。你俩第段功夫已经练成啦,今儿该当舒散筋骨,否则不免窒气伤身。这样罢,蓉儿弄吃,与靖儿来扎木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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