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回　黑沼隐女（18 / 18）

小姑娘话是真是假，只怕她行使诡计，却是骗去放他下来。”黄蓉见他沉吟未决，拿起软猬甲抖，道：“这是桃花岛至宝软猬甲，刀剑不损，请大叔去给他垫在肩头，再将大石压上，那他既走不，身子又不受损，岂非两全其美？否则你毁他手掌，师父岂肯干休？定会来找你师父算帐。”那农夫倒也听见过软猬甲名字，将信将疑接过手来。黄蓉见他脸上仍有不信之色，道：“师父教，不可对人说谎，怎敢欺骗大叔？大叔若是不信，便在这甲上砍几刀试试。”那农夫见她脸上片天真无邪，心道：“九指神丐是前辈高人，言如金玉，师父提到时向来十分钦佩。瞧这小姑娘模样，确也不是撒谎之人。”只是为师父安危，丝毫不敢大意，从腰间拔出短刀，在软猬甲上砍几刀，那甲果然纹丝不伤，真乃武林异宝，这时再无怀疑，道：“好，去给他垫在肩头就是。”他哪知黄蓉容貌冰雪无邪，心中却是鬼计多端，当下拿着软猬甲，挨到郭靖身旁，将甲披在他右肩，双手托住大石，臂上运劲，挺起大石，说道：“你松手罢，用肩头抗住。”黄蓉扶着山石，凝目瞧着二人，眼见那农夫托起大石，叫道：“靖哥哥，飞龙在天！”郭靖只觉手上松，又听得黄蓉呼叫，更无余暇去想，立时右掌前引，左掌从右手腕底穿出，使招降龙十八掌中“飞龙在天”，人已跃在半空，右掌复又翻到左掌之前，向前扑，落在黄蓉身旁，那软猬甲兀自稳稳放在肩头，只听那农夫破口大骂，回头看时，又见他双手上举，托着大石动也不能动。

黄蓉极是得意，道：“靖哥哥，咱们走罢。”回头向那农夫道：“你力气很大，托个时三刻不会出乱子，放心好啦。”那农夫骂道：“小丫头，使这勾当算计老子！你说九指神丐言而有信，哼，他老人家世英名，都让你这小丫头给毁。”黄蓉笑道：“毁甚啊？师父叫不能撒谎，可是爹爹说骗骗人没甚大不。爱听爹爹话，师父可拿没法子。”那农夫怒道：“你爹爹是谁？”黄蓉道：“咦，不是给你试过软猬甲？”那农夫大骂：“该死，该死！原来鬼丫头是黄老邪鬼女儿。怎这生胡涂？”

黄蓉笑道：“是啊，师父言出如山，他是从来不骗人。这件事难学得紧，也不想学他。说，还是爹爹教得对呢！”说着格格而笑，牵着郭靖手径向前行——

注：散曲发源于北宋神宗熙宁、元丰年间，宋金时即已流行民间。惟本回樵子及黄蓉所唱“山坡羊”为元人散曲，系属晚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