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缚在雕足上那块青布。
这血掌印清清楚楚,连掌中纹理也印在布面,在日光下似要从衣上跳跃而出,扑面打人掌,只把郭靖看得惊心动魄,悲愤欲狂。他卷起自己长袍下摆塞入怀里,涉水走向海边艘帆船。船上聋哑水手早已个个不知去向。他终不回头向黄蓉再瞧眼,拔出匕首割断船缆,提起铁锚,升帆出海。黄蓉望着帆船顺风西去,起初还盼他终能回心转意,掉舵回舟,来接她同行,但见风帆越来越小,心中越来越是冰凉。她呆呆望着大海,终于那帆船在海天相接处消失踪影,突然想起自己个人孤零零留在岛上,靖哥哥是见不到,也不知爹爹是否还会回来,今后日子永远过不完,难道就辈子这样站在海边?蓉儿,蓉儿,你可千万别寻死啊!郭靖独驾轻舟,离桃花岛往西进发,驶出十数里,忽听空中雕鸣声急,双雕飞着追来,停在帆桁之上。郭靖心想:“雕儿随而去,蓉儿个儿在岛上,那可更加寂寞!”怜惜之念,不禁油然而生,忍不住转过舵,要去接她同行,驶出程,忽想:“大师父吩咐割黄药师与蓉儿头去见他。大师父和二师父他们同到桃花岛,黄药师痛下毒手,他虽目不能见,却是清清楚楚听到。不知如何,他天幸逃得性命。他举铁杖要打死蓉儿,要杀死蓉儿,这事还有甚错?不能杀蓉儿,二师父他们不是蓉儿害死。可是怎还能跟她在起?要割黄药师头,拿去见大师父。打不过黄老邪,就让他杀便是。”当下又转过舵来。坐船在海面上兜个圈子,又向西行。
第三日上,帆船靠岸,他恨极桃花岛上诸物,举起铁锚在船底打个大洞,这才跃上岸去,眼见帆船渐渐顷侧,沉入海底,心中不禁茫然若有所失。西行找到农家,买米做饭吃,问明路程,径向嘉兴而去。
这晚他宿在钱塘江边,眼见明月映入大江,水中冰轮已有团栾意,蓦地心惊,只怕错过烟雨楼比武之约,问宿处主人,才知这日已是八月十三,急忙连夜过江,买匹健马,加鞭奔驰,午后到嘉兴城中。
他自幼听六位师父讲述当年与丘处机争胜情景,醉仙楼头铜缸赛酒、逞技比武诸般豪事,六人都是津津乐道,是以他进南门即问醉仙楼所在。
醉仙楼在南湖之畔,郭靖来到楼前,抬头望去,依稀仍是韩小莹所述模样。这酒楼在他脑中已深印十多年,今日方得亲眼目睹,但见飞檐华栋,果然好座齐楚阁儿。店中直立着块大木牌,写着“太白遗风”四字,楼头苏东坡所题“醉仙楼”三个金字只擦得闪闪生光。郭靖心跳加剧,三脚两步抢上楼去。个酒保迎上来道:“客官请在楼下用酒,今日楼上有人包下。”郭靖正待答话,忽听有人叫道:“靖儿,你来!”郭靖抬起头来,只见个道人端坐而饮,长须垂胸,红光满脸,正是长春子丘处机。郭靖抢上前去,拜倒在地,只叫句:“丘道长!”声音已有些哽咽。丘处机伸手扶起,说道:“你早到天,那可好得很。也早到天。想明儿要跟彭连虎、沙通天他们动手,早日到来,好跟你六位师父先饮酒叙旧。你六位师父都到?已给他们定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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