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不肯相谅,脸色苍白,叫道:“你要怎,才信对你心意?”黄蓉道:“今日你跟好,明儿甚华筝妹子、华筝姊姊来,又将抛在脑后。除非你眼下死,才信你话。”
郭靖胸中热血上涌,点头,转过身子,大踏步就往崖边走去。这正是华山极险处之,叫做“舍身崖”,这跃下去自是粉身碎骨。黄蓉知他性子戆直,只怕说干就干,急忙纵前,把抓住他背心衣衫,手上使劲,登足从他肩头跃过,站在崖边,又气又急,流泪道:“好,知道你点也不体惜。随口说句气话,你也不肯轻易放过。跟你说,你不用这般恼,干脆永不见面就是。”
她身子发颤,脸色雪白,凭虚凌空站在崖边,就似枝白茶花在风中微微晃动。郭靖当时管不住自己,凭着股蛮劲,真要涌身往崖下跳落,这会儿却又怕她失足滑下,忙道:“你站进来些。”黄蓉听他关怀自己,不禁愈是心酸,哭道:“谁要你假情假意说这些话?在山东生病,没个人理会,那时你就不来瞧?给欧阳锋那老贼撞到,使尽心机也逃不脱他掌握,你又不来救?妈不要,她撇下自顾自死。爹不要,他也没来找。你自然更加不要啦!这世上没个人要,没个人疼!”说着连连顿足,放声大哭,这些日子来孤苦伤心,至此方得尽情泄。
郭靖心中万般怜爱,但觉她说得句句不错,越听越是恼恨自己。阵风来,黄蓉只觉身上寒,缩缩。郭靖解下外衣,正要给她披上,忽听崖边大喝道:“谁这大胆,竟敢欺侮咱们黄姑娘?”只见人白须长发,从崖边转上来,却是老顽童周伯通。郭靖只是凝望着黄蓉,是谁来,全不理会。黄蓉心中正没好气,喝道:“老顽童,叫你去杀裘千仞,人头呢?”周伯通嘻嘻笑,没法交代,只怕她出言怪责,要想个法儿哄她欢喜,说道:“黄姑娘,谁惹你恼啦?老顽童替你出气。”黄蓉向郭靖指道:“不是他是谁?”周伯通意要讨好黄蓉,更不打话,反手记,顺手记,拍拍两下,重重打郭靖两个耳光。郭靖正当神不守舍之际,毫没防备,老顽童出手又重,只感眼前黑,双颊立时红肿。周伯通道:“黄姑娘,够?若是不够,给你再打。”黄蓉见郭靖两边面颊上都肿起五个红红指印,满腔怒意登时化为爱怜,爱怜之情又转为对周伯通大感恼怒,嗔道:“自生他气,又关你甚事?谁叫你出手打人?叫你去杀裘千仞,干你不听吩咐?”
周伯通伸出舌头,缩不回来,寻思:“原来老顽童拍马屁拍在马脚上。”正自狼狈,忽听身后崖边兵刃声响,隐隐夹着呼叱之声,心想此时不溜,更待何时?当即叫道:“多半是裘千仞那老儿来,这就去杀他。”语音甫毕,已溜烟奔到崖后。若是裘千仞当真赶到,周伯通避之惟恐不及,哪敢前去招惹?那日他与裘千仞、欧阳锋、郭靖三人在西域石屋中盲目瞎战,郭靖与欧阳锋先后脱身,裘千仞终于也俟机冲出去。周伯通仍是紧追不舍。裘千仞被他迫得筋疲力尽,恚恨交迸,心想自己是武林大帮帮主,竟然遭此羞辱,只盼寻个痛快法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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