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就毒发而死。生背疽而吃蒸鹅,未必便死,但朱元璋赐这蒸鹅,便是赐死,徐达纵然吃蒸鹅无事,也只好服毒自尽。此事正史不载,不知是否属实。徐达有四子三女,三个都作太祖儿子王妃,长女是燕王王妃,后来便是成祖皇后,次女是代王王妃,三女是安王王妃。燕王起兵造反,徐达长子徐辉祖忠于建文帝,带兵力抗燕军。徐达幼子徐增寿却和姊夫燕王暗中勾结。燕王兵临南京城下,建文帝召徐增寿来质问。徐增寿不答,建文帝亲手挥剑斩他。成祖篡位后,徐辉祖搬入父亲祠堂居住,不肯朝见。成祖派官吏审问,徐辉祖写“父开国功臣,子孙免死”十个大字回报。成祖见大怒,但他初即帝位,要收拾人心,饶他不杀。徐辉祖对建文帝忠心耿耿,始终在图谋复辟。他后人世袭魏国公,直统带守卫南京部队,直至明亡。明朝南京守备府位尊权重,南京百姓只知“守备府徐公爷”,却不知魏国公,是以袁承志和青青打听不着。
成祖感念徐增寿为己而死,追封他为定国公。因此徐达子孙共有魏国公和定国公两个公爵。两位公爵后裔居南京,居北京。徐辉祖得罪成祖,他子孙不敢再在大功坊赐第居住,另行迁居。大功坊赐第数度易手,经过二百四十多年,后人再也不明这座旧宅来历。这中间经过,袁承志和青青自然不知。袁承志看第二张纸时,见写是首律诗,诗云:“牢落西南四十秋,萧萧白发已盈头。
乾坤有恨家何在?江汉无情水自流。
长乐宫中云气散,朝元阁上雨声收。
新蒲细柳年年绿,野老吞声哭未休。”
笔迹与另信模样,只是更见苍劲挺拔。原来此诗是建文帝在闽粤川滇各地漫游四十年后,重还金陵所作。他经历永乐(成祖)、洪熙(仁宗)、宣德(宣宗)、正统(英宗)各朝之后,已是六十余岁,复位之想早已消尽,回来抚视故物,不禁感慨无已,从此飘然出世,不知所终。此中过节,袁承志和青青自然猜想不到。袁承志不懂诗中说些甚,青青更急欲察看箱中物事,对诗笺随意瞥,便放在旁。袁承志取出钥匙,将铁箱打开,揭箱盖,只觉耀眼生花,大箱满满都是宝玉、珍珠,又开箱,却是玛瑙、翡翠之属,没件不是价值巨万珍物。青青低声惊呼,不由得脸上变色,又惊又喜。抄到底下,却见下半箱叠满金砖,十箱皆是如此。袁承志道:“这些宝物是明太祖当年在天下百姓身上搜刮而来,咱们用来干甚?”青青和他相处日久,明白他心意,知道只要稍生贪念,不免遭他轻视,便道:“咱们说过,寻到财物,要助闯王谋干大事,自然是取之于民,用之于民。”袁承志大喜,握住她手,说道:“青弟,你真是。”袁承志自幼即知父亲尽瘁国事,废寝忘食,非但不贪钱财,连家庭中天伦之乐、朋友间交游之娱,也难以得享。当年应松教他,曾教过袁崇焕自叙心境篇文章,其中说道:“予何人哉?十年以来,父母不得以为子,妻孥不得以为夫,手足不得以为兄弟,交游不得以为朋友。予何人哉?直谓之曰‘大明国里亡命之徒’可也。”当时年幼,还不能完全体会父亲尽心竭力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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