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祖大寿道:“是,你有没有受伤?”袁承志道:“没有。”祖大寿道:“你骑马,天亮立即出城。”袁承志道:“你为甚放走?”祖大寿黯然道:“你是袁督师亲骨血,祖大寿身受督师厚恩,无以为报。”袁承志道:“你放,明天鞑子皇帝查问起来,你定有死罪。”祖大寿道:“那走着瞧吧。大清皇帝说过,不会杀。”袁承志道:“你私放刺客,罪名太大,皇帝说不定还会疑心你是行刺主使。不能自己贪生,却害你命。”
祖大寿苦笑道:“性命,还值得甚?在大凌河城破之日,早该死。锦州城破之日,更该当死。袁公子,你不用管,自己去吧。”袁承志道:“那你跟起逃走。”祖大寿摇摇头道:“老母妻儿、兄弟子侄,家八十余口全在盛京,是不能逃。”袁承志心神激荡,突然胸口内息逆,忍不住连连咳嗽起来。
心下寻思:“他投降鞑子,就是汉*,原该掌打死他,想不到他竟会放走。走,鞑子皇帝非杀他不可。是杀他,还是鞑子杀他,本来毫无分别。但是难道眼睁睁让他代而死?若不走,自然是给鞑子杀,以有为之身,尚有多少大事未,怎能轻易送命?当然不想死,为个汉*而死,更加不值之至。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越是委决不下,越是咳得厉害,面红耳赤,险些气也喘不过来。祖大寿轻轻拍他背脊,说道:“袁公子,你刚才激斗脱力,躺下来歇会儿。”袁承志点点头,盘膝而坐,心中再不思量,只是凝神运气。那玉真子点穴功夫当真厉害,初时还以为给封闭穴道已然解开,但运气间,便觉胸口终究不甚顺畅,心知坐着不动,那也罢,若是与人动手,或是施展轻功跳跃奔跑,势必会闭气晕厥。于是按照师父所授调理内息法门,缓缓将股真气在各处经脉中运行。也不知过多少时候,才觉真气畅行无阻,更无窒滞,慢慢睁开眼来,却见阳光从窗中射进,竟已天明。他微吃惊,只见祖大寿坐在旁,双手搁膝,似在呆呆出神。袁承志站起身来,说道:“你陪半夜?”祖大寿脸上微现喜色,道:“公子好些?”袁承志道:“全好!那玉真子道人是甚来历?武功这厉害。”祖大寿道:“他是新近从西藏来,上个月宫中布库大校技,这道人打败二十三名等布库武士,后来四五名武士联手跟他较量,也都被他打败。皇帝十分喜欢,封他个甚‘护国真人’头衔,要他作布库总教头。公子,你喝这碗鸡汤,吃几张饼,咱们这就走吧。”说着走到桌边,双手捧过碗汤来。袁承志心想:“专心行功,有人送吃东西进来也不知道。他本来就可杀,也不用下毒。”接过汤碗,喝几口,微有苦涩之味。祖大寿道:“这是辽东老山人参炖,最能补气提神。”袁承志吃两张饼,说道:“你带去见鞑子皇帝,投降。”祖大寿大吃惊,双目瞪视着他,随即明白,他是不愿自己为他送命,先行假意投降,然后再谋脱身,沉吟片刻,道:“好!”带着他出府门,两人上马。祖大寿也不带随从,当先纵马而行,袁承志跟随其后。
行几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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