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公主听得身后有人,伸手拔下头上玉簪,也不回身,顺手往声音来处掷出。袁承志只听声劲风,玉簪已到面门,当即伸手捏住。那公主转过身来。两人朝相,都惊得呆。原来公主非别,竟然便是程青竹小徒阿九。那日袁承志虽发觉她有皇宫侍卫随从保护,料知必非常人,却哪想到竟是公主?阿九乍见袁承志,霎时间脸上全无血色,身子颤动,伸手扶住椅背,似欲晕倒,随即阵红云,罩上双颊,定定神,道:“袁相公,你……你……你怎在这里?”袁承志行礼道:“小人罪该万死,闯入公主殿下寝宫。”阿九脸上又是红,道:“请坐下说话。”忽地惊觉长衣已经脱下,忙拉过披上。门外宫女轻轻弹门,说道:“殿下叫人吗?”阿九忙道:“没……没有,看书呢。你们都去睡吧,不用在这里侍候!”宫女道:“是。公主请早安息吧。”
阿九向袁承志打个手势,嫣然笑,见他目不转瞬望着画像,不禁大羞,忙抢过去把椅子推在旁。时之间,两人谁也说不出甚话来,四目交投,阿九低下头去。过会,袁承志低声道:“你识得五毒教人?”阿九点头道:“曹公公说,李闯派许多来京师扰乱,因此他请批武林好手,进宫护驾,五毒教也在其内。听说他们教主何铁手武功甚是得。”袁承志道:“您师父程老夫子给他们打伤,殿下可知道?”阿九面色变,道:“甚?他们为甚伤师父?他受伤厉害?”袁承志道:“大致不碍事。”站起身来,道:“夜深不便多谈,们住在正条子胡同,明儿殿下能不能驾临,来瞧瞧您师父?”阿九道:“好。”微沉吟,脸上又是红,说道:“你冒险进宫来瞧,……是很感激……”神情腼腆,声音越说越低:“你既然见到画你肖像,……心事……你……你自然也明白……”说到最后这句时,声细如蚊,已几不可闻。袁承志心想:“糟糕,她画肖像,看来对生爱慕之意,这时更误会入宫来是瞧她,这可得分说明白。”只听她又道:“自从那日在山东道上见面,你阻挡褚红柳,令他不能伤,就常常念着你恩德……你瞧这肖像画得还像?”袁承志点头道:“殿下,进宫来是……”阿九拦住他话头,柔声道:“你别叫殿下,也不叫你袁相公。你初次识得时,是阿九,那永远就是阿九。听青姊姊叫你大哥,心里常想,哪天也能叫你大哥,那才好呢。生下来,钦天监正给算命,说要是在皇宫里娇生惯养,必定夭折,因此父皇才许到外面乱闯。”
袁承志道:“怪不得你跟着程老夫子学功夫,又随着他在江湖上行走。”阿九道:“在外面见识多,知道老百姓实在苦得很。虽常把宫里金银拿出去施舍,又哪里救得这许多。”袁承志听她体念民间疾苦,说道:“那你该劝劝皇上,请他多行仁政。老百姓衣暖食足,天下自然太平。”阿九叹道:“父皇肯听人家话,早就好啦。他就是给*臣蒙蔽,还自以为是。他老是说文武百官不肯出力,流寇杀得太少。跟他说:流寇就是百姓,只要有饭吃,日子过得下去,流寇就变成好百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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