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峰听到这首诗,当真是惊非同小可,凝目瞧扇时,见扇面反面绘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。这把扇子是自己之物,那首诗是恩师汪剑通所书,而这幅图画,便是出于徐长老手笔,笔法虽不甚精,但股侠烈之气,却随着图中朔风大雪而更显得慷慨豪迈。这把扇子是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恩师所赠,他向来珍视,妥为收藏,怎会失落在马大元家中?何况他生性洒脱,身上决不携带折扇之类物事。
徐长老翻过扇子,看看那幅图画,正是自己亲手所绘,叹口长气,喃喃道:“非族类,其心必异。汪帮主啊汪帮主,你这件事可大大做错。”
乔峰乍闻自己身世,竟是契丹子裔,心中本来百感交集,近十年来,他每日里便是计谋如何破灭辽国,多杀契丹胡虏,突然间惊悉此事,纵然他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,也禁不住手足无措。然而待得马夫人口口声声指责他阴谋害死马大元,自己折扇又再出现,他心中反而平定,霎时之间,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:“有人盗折扇,嫁祸于,这等事可难不倒乔峰。”向徐长老道:“徐长
:“白长老,本帮帮规如山,若是长老犯帮规,那便如何?”执法长老白世镜脸上肌肉微微动,凛然道:“知法犯法,罪加等。”马夫人道:“若是比你白长老品位更高之人呢?”白世镜知她意中所指,不自禁向乔峰瞧眼,说道:“本帮帮规乃祖宗所定,不分辈份尊卑,品位高低,须当体凛遵。同功同赏,同罪同罚。”
马夫人道:“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,初时也是般想法。但在接到先夫噩耗之前日晚间,忽然有人摸到家中偷盗。”
众人都是惊。有人问道:“偷盗?偷去什?伤人没有?”
马夫人道:“并没伤人。贼子用下三滥薰香,将及两名婢仆薰倒,翻箱倒箧大搜轮,偷去十来两银子。次日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噩耗,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?幸好先地人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,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。”
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,显是指证乔峰自己或是派人赵马大元家中盗书,他既去盗书,自是早知遗书中内容,杀人灭口节。可说是昭然若揭。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,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、汪帮主、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,那也不是奇事。
阿朱心要为慕容复洗脱,不愿乔峰牵连在内,说道:“小毛贼来偷盗十几两银子,那也事属寻常,只不过时机巧合而已。”
马夫人道:“姑娘之言甚是,初时也这想。但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窗口墙脚之下,拾到件物事,原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。见那件物事,心下惊惶,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。”
宋长老道:“那是什物事?为什非同小可?”马夫人缓缓从背后包袱中取出条八九寸长物事,递向徐长老,说道:“请众位伯伯叔叔作主。”待徐长老接过那物事,她扑倒在地,大放悲声。
众人向徐长老看去,只见他将那物事展开来,原来是柄折扇。徐长老沉着声音,念着扇面上首诗道:
“朔雪飘飘开雁门,平沙历乱卷蓬根;功名耻计擒生数,直斩楼兰报国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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