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誉见情势危急,说道:“去攻他个措手不及。”跨步踏上水轮。水轮甚巨,径逾两丈,比碾坊屋顶还高。段誉双手抓住轮上叶子板,随着轮子转动,慢慢下降。
那人还在大呼小叫,喝令段誉和王语嫣归服,不料段誉已悄悄从阁楼上转下来,伸指便往他背心点去。他使是六脉神剑中少阳剑剑法。原应指得手,那知他向人偷袭,自己先已提心吊胆,气势不壮,这真气内力便发不出来。他内力发得出发不出纯须碰巧,这次便发不出劲。那人只觉得背心上有什东西轻轻触下,回过头来,只见段誉正在向自己指指点点。
那人亲眼
力穿衣,灵机动,便去钻在稻谷堆里,只露出头,笑道:“不要紧,你转过头来吧。”
段誉慢慢侧身,全身提防,只要见到她衣衫不甚妥贴,露出肌肤,便即转头相避,正斜过半边脸孔,瞥眼间,只见窗外有名西夏武士站在马背之上,探头探脑要跳进屋来,忙道:“这边有敌人。”
王语嫣心想:“不知这人武功家数如何。”说道:“你有袖箭掷他。”
段誉依言扬手,将手中袖箭掷出去。他发射暗器全然外行,袖箭掷出时没半点准头,离那人脑袋少说也有两尺。那武士本来不用理睬,但段誉这掷之势手劲极强。枝小小袖箭飞出时呜呜声音,那武士吃惊,矮身相避,在马鞍上缩成团。
王语嫣伸长头颈,瞧得清楚,说道:“他是西夏人摔角好手,让他扭住你,你手掌在他天灵盖上拍,那便赢。”
段誉道:“这个容易。”走到窗口,只见那武士从马鞍上涌身跃,撞破窗格,冲过来。段誉叫:“你来干什?”那武士不懂,瞪眼相视,左手探,已扭住段誉胸口。这人身手当真快捷,这挺之后,跟着手臂上挺,将段誉举在半空。段誉反手掌,拍声,正中他脑门。那武士本想将段誉举往楼板上重重摔,摔他个半死,不料这掌下来,早将他击得头骨碎裂而死。
段誉又杀人,不由得心中发毛,越想越害怕,大叫:“不想再杀人!要再杀人,那可下不手啦,你们快快走吧!”用力推,将这摔角好手尸身抛下去。
追寻到碾坊来西夏武士共有十五人,此刻尚余十二人,其中四个是品堂好手,两个是汉人,两个是西夏人,那四名好手见段誉武功会儿似乎高强无比,会儿又似幼稚可笑,当真说得上“深不可测”,当下不敢轻举妄动,聚在起,轻音商议进攻之策。那八名西夏武士却另有计较,搬拢碾坊中稻草,便欲纵火。
王语嫣惊道:“不好,他们要放火!”段誉顿足道:“那怎办?”眼见碾坊大水轮被溪水推动,不停转将上来,又转将下去,他心中也如水轮之转。
只听得个汉人叫道:“大将军有令,那小姑娘须当生擒,不可伤她性命,暂缓纵火。”随又提高声音叫道:“喂,小杂种和小姑娘,快快下来投降,否则们可要放火,将你们活活烧成两只烧猪。”他连叫三遍,段誉和王语嫣只是不睬。那人取过火折打着火,点燃把稻草,举在手中,说道:“你们再不降服,便生火。”说着扬动火种,作势要投向稻草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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