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峰不敢再问,静待他有何教训指示,那知等良久,玄苦大师始终不言不语。乔峰再看他脸色时,只见他脸上肌肉僵硬不动,副神气和适才全然模样,不禁吓跳,伸手去摸他手掌,但觉颇有凉意,忙再探他鼻息,原来早已气绝多时。这下乔峰只吓得目瞪口呆,脑中片混乱:“师父见,就此吓死?决计不会,又有什可怕?多半他是早已受伤。”却又不敢径去检视他身子。
他定定神,心意已决:’若此刻悄然避去,岂是乔峰铁铮铮好汉子行径?今日之事,纵有万般凶险,也当查问个水落石出。”他走到屋外,朗声叫道:“方丈大师,玄苦师父圆寂,玄苦师父圆寂。”这两句呼声远远传送出去,山谷鸣响,阖寺俱闻。呼声虽然雄浑,却是极其悲苦。
玄慈方丈等行人尚未回归各自居室,猛听得乔峰呼声,齐转身,快步回到“证道院”来。只见条长大汉子站在院门之旁,伸袖拭泪,众僧均觉奇怪。玄慈合什问道:“施主何人?”他关心玄苦安危,不等乔峰回答,便抢步进屋,只见玄苦僵立不倒,更是怔。众僧齐入内,垂首低头,诵念经文。
乔峰最后进屋,跪地暗许心愿:“师父,弟子报讯来迟,你已遭人毒手。弟子和那*人仇恨又深层。弟子纵然历尽万难,也要找到这*人来碎尸万段,为恩师报仇。”
只听玄苦大师说道:“方丈师兄,小弟不愿让师兄和众位师为操心,以致更增业报。那人若能放下屠刀,自然回头是岸,倘若执迷不悟,唉,他也是徒然自苦而已。此人形貌如何,那也不必说。”
方丈玄慈大师说道:“是!师弟大觉高见,做师兄太过执着,颇落下乘。”玄苦道:“小弟意欲静坐片刻,默想仟悔。”玄慈道:“是,师弟多多保重。”
只听得板门呀声打开,个高大瘦削老僧当先缓缓走出。他行出丈许,后面鱼贯而出,共是十七名僧人。十八位僧人都又手合什,低头默念,神情庄严。
待得众僧远去,屋内寂静无声,乔峰为这周遭情境所慑,时不敢现身叩门,忽听得玄苦大师说道:“佳客远来,何以徘徊不进?”
乔峰吃惊,自忖:“屏息凝气,旁人纵然和相距咫尺,也未必能察觉潜身于此。师父耳音如此,内功修为当真得。”当下恭恭敬敬走到门口,说道:“师父安好,弟子乔峰叩见师父。”
玄苦轻轻“啊”声,道:“是峰儿?这时正在想念你,只盼和你会见面,快进来。”声音之中,充满喜悦之意。
乔峰大喜,抢步而进,便即跪下叩头,说道:“弟子平时少有侍奉,多劳师父挂念。师父清健,孩儿不胜之喜。”说着抬起头来,仰目瞧向玄苦。
玄苦大师本来脸露微笑,油灯照映下见到乔峰脸,突然间脸色大变、站起身来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原来便是你,你便是乔峰,……亲手调·教出来好徒儿?”但见他脸上又是惊骇、又是痛苦、又混和着深深怜悯和惋惜之意。
乔峰见师父瞬息间神情大异,心中惊讶之极,说道:“师父,孩儿便是乔峰。”
玄苦大师道:“好,好,好!”连说三个“好”字,便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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