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朱见到他脸上变色,惊之下,蓦地里什都明白,说道:“乔大爷,乔大爷,对不起,……不是有意用言语伤你。当真不是故意……”乔峰呆立片刻,颓然坐下,道:“你猜到?”阿朱点点头。乔峰道:“无意中说言语,往往便是真话。这下手不容情,当真由于是契丹种缘故?”阿朱柔声道:“乔大爷,阿朱胡说八道,你不必介怀。那大夫踢你妈妈,你自小英雄气慨,杀他也不希奇。”
乔峰双手抱头,说道:“那也不单因为他踢妈妈,还因他累得受冤枉。妈妈那四钱银子,定是在大夫家中拉拉扯扯之时掉地在下。……生平最受不得给人冤枉。”
可是,便在这日之中,他身遭三桩奇冤。自己是不是契丹人,还无法知晓,但乔三槐夫妇和玄苦大师,却明明不是他下手杀,然而杀父、杀母、杀师这三件大罪罪名,却都安在他头上。到底凶手是谁?如此陷害他是谁?
便在这时,又想到另件事:“为什爹爹妈妈都说,跟着他们
屋子前门后门都关得紧紧地,没法进去。孩子身子小,便从狗洞里钻进屋去,见间房窗纸上透出灯光,大夫还没睡,正在煎药。孩子推开房门……”
阿朱为那孩子担忧,说道:“这小孩儿半夜里摸进人家家里,只怕要吃大亏。”
乔峰摇头道:“没有。那大夫听得开门声音,头也没抬,问道:‘谁?’孩子声不出,走近身去,拔出尖刀,刀便戳过去。他身子矮,这刀戳在大夫肚子上。那大夫只哼几哼,便倒下。”
阿朱“啊”声,惊道:“这孩子将大夫刺死?”
乔峰点点头,道:“不错。孩子又从狗洞里爬将出来,回到家里。黑夜之中来回数十里路,也累得他惨。第二早上,大夫家人才发见他死,肚破肠流,死状很惨,但大门和后门都紧紧闭着,里面好好上闩,外面凶手怎能进屋来?大家都疑心是大夫家中自己人干。知县老爷将大夫兄弟、妻子都捉去拷打审问,闹几年,大夫家也就此破。这件事始终成为许家集件疑案。”
阿朱道:“你说许家集?那大夫……便是这镇上?”
乔峰道:“不错。这大夫姓邓。本来是这镇上最出名医生,远近数县,都是知名。他家在镇西,本来是高大白墙,现下都破败。刚才去请医生给你看病,还到那屋子前面去看来。”
阿朱问道:“那个生病老爹呢?他病好没有。”乔峰道:“后来少林寺位和尚送药,治好他病。”阿朱道:“少林寺中倒也有好和尚。”乔峰道:“自然有。少林寺中有几位高僧仁心侠骨,着实令人可敬。”说着心下黯然,想到受业恩师玄苦大师。
阿朱“嗯”声,沉吟道:“那大夫瞧不起穷人,不拿穷人性命当回事,固然可恶,但也罪不至死。这个小孩子,也太野蛮。真不相信这种事情,七岁大孩子,怎地胆敢动手杀人?啊,乔大爷,你说这是个故事,不是真?”乔峰道:“是真事情。”阿朱叹息声,轻声道:’这样凶狠孩子,倒像是契丹恶人!”
乔峰突然全身颤,跳起身来,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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