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那红袍人竟不踌躇,答允:“好,就是这办!”
帐中干女存储人听都旭大吃惊,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。契丹、女真两族族人撒谎骗人,当然也不是没有,但交易买卖,或是许下诺言,却向来是,说二是二,从无说后不作数,何况这时谈论是赎金数额,倘若契丹人缴纳不足,或是意欲反悔,这红袍人便不能回归本族,因此空言许诺根本无用。颇拉苏还怕他被俘后惊慌过甚,神智不清,说道:“喂,你听清楚没有?说是黄金五百两、白银五千两、骏马三百匹?”
红袍人神态傲慢,冷冷道:“黄金五百两、白银五千两、骏马
逃脱。”向红袍人道:“你叫他们八匹马过来。”红袍人依言吩咐。契丹骑士牵八匹过来,交给阿骨打。
阿骨恼恨这些契丹人杀他同伴,砰拳,将名牵马契丹骑士打个斛斗。契丹虽然人众,竟不敢还手。萧峰又道:“你再下号令,叫各人将坐骑都宰,匹也不能留。”
那红袍人倒也爽快,竟不这争辨,大声传令:“人人下马,将坐骑宰。”众人骑士毫不思索跃下马背,或用佩刀,或用长矛,将自己马匹都杀死。
萧峰没料到众武士竟如此驯从,暗生赞佩之意,心想:“这红袍人看来位望着实不低,随口句话,众武士竟半他违拗意思也无。契丹人如此军令严明,无怪和宋人打杖,总是胜多败少。”说道:“你叫各人回去,不许追来。有个人追来,斩你只手;有两个人追来,斩你双手;四个人追来,斩你四肢!”
红袍人气得须髯戟张,但在他挟持之下,无可奈何,只得传令道:“各人回去,调动人马,直捣女真人巢穴!”众武士齐声道:“遵命!”齐躬身。
萧峰掉马头,等阿骨打等人六人都上马,行向东来原路急驰回去。驰出数里后,萧峰见契丹人果然并不追来,便跃到另匹坐骑鞍上,让那红袍人自乘马。
八人马不停蹄回到大营。阿骨打向父亲和哩布禀告如何遇敌、如何得蒙萧峰相救、如何擒得契丹首领。和哩布甚喜,道:“好,将那契丹狗子押上来。”
那红袍人进入帐内,仍是神威武,直立不屈。和哩布知他是契丹贵人,问道:“你叫什名字?在辽国官居何职?”那人昂然道:“又不是你捉来,你怎配问?”契丹人和女真人都有惯例,凡俘虏敌人,便是属于俘获者私人奴隶。和哩布哈哈笑,道:“她得是!”
那红袍人走到萧峰身前,右腿曲,单膝下跪,右手加额,说道:“主人,你当真英雄得,打你不过,何况们人多,仍然输。为你俘获,绝无怨言。你若放回去,以黄金五十两、白银五百两、骏马三十匹奉献。”
阿骨打叔父颇拉苏道:“你是契丹大贵人,这样赎金大大不免够,萧,你叫他送黄金五百两、白银五千两骏马三百匹来赎取。”这颇拉苏精明能干,将赎金加十倍,原是漫天讨价之意。本来黄金五十两、白银五百两、骏马三十匹,以女真人生活之简陋,已是罕有巨财,女真人和契丹人交战数十年,从未听见过如此额赎款,如果这红袍人贵人不肯再加,那照他应许数额接纳,也是笔大横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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