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峰不解众骑兵何以下马,颇感疑惑。耶律洪基笑道:“兄弟,你久在中原,不懂契丹人行军打仗法子吧?”萧峰道:“正要请陛下指点。”洪基笑道:“嘿嘿,这个陛下,不知能不能做到今日太阳下山。你兄弟相称,何必又叫陛下?”萧峰听他笑声中颇有苦涩之意,说道:“两军未交,陛下不必忧心。”洪
拜不名,赐金券誓书,四顶帽,二色袍,尊宠之隆,当朝第;又封他儿子涅鲁古为楚王,执掌南院军政要务,称为南院大王。
当年耶律重元明明可做皇帝,却让给兄长,可见他既重义气,又甚恬退。耶律洪基出外围猎,将京中军国重务都交给皇太叔,丝毫不加疑心。这时讯息传来,谋反居然是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,耶洪基自是又惊又忧,素知涅鲁古性子阴狠,处事极为辣手,他既举事谋反,他父亲决无袖手之理。
北院大王奏道:“陛下且宽圣虑,想皇太叔见事明白,必不容他逆子造反犯上,说不定此刻已引兵平乱。”耶律洪基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
众人食过晚饭,第二批报子赶到禀报:“南院大王立皇太叔为帝,已诏告天下。”以下话他不敢明言,将新皇帝诏书双手奉上。洪基接过看,见诏书上直斥耶律洪基为篡位伪帝,说先皇太弟正位为君,并督率天下军马,伸讨逆云云。耶律洪基大怒之下,将诏书掷入火中,烧成灰烬,心下甚是忧忽,寻思:“这道伪诏说得振振有词,辽国军民看后,恐不免人心浮动。皇太叔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,手绾兵符,可调兵马八十余万,何况尚有他儿子楚王南院所辖兵马。这里随驾只不过十余万人,寡不敌众,如何是好?”这晚翻来覆去,无法寝。
萧峰听说辽帝要封他为官,本想带阿紫,黑夜中不辞而别,但此刻见义兄面临危难,倒不便就此走之,好歹也要替他出番力气,不枉结义场。当晚他在营外闲步,只听得众官兵悄悄议论,均说父母妻子俱在上京,这来都给皇太叔拘留,只怕性命不保。有思及家人,突然号哭。哭声感染人心,营中其余官兵处境相同,纷纷哭起来。统兵将官虽极力喝阻,折几名哭得特别响亮为徇,却也无法阻止得住。
耶律洪基听得哭声震天,知是军心涣散之兆,更是烦恼。
这日早,探子来报,皇太叔与楚王率领兵马五十余万,北来犯驾。洪基寻思:“今日之事,有进无退,纵然兵败,也只有决死战。”当即召集百官商议。群臣对耶律洪基都极为忠心,愿决死战,但均以军心为忧。
洪基传下号令:“众官兵也力平逆讨贼,靖难之后,升官以外,再加重赏。”披起黄金甲胄,亲率三军,向皇太叔军马迎去逆击。众官兵出见皇上亲临前敌,登时勇气大振,三呼万岁,誓死效忠。十余万兵马分成前军、左军、右军、中军四部,兵甲锵锵,向南挺进,另有小队游骑,散在两翼。
萧峰挽弓提矛,随在洪基身后,作他亲身卫护。家里带领队飞熊兵保阿紫,居于后军。萧峰见耶律洪基眉头深锁,知他对这场战事殊无把握。
行到中午,忽听得前面号角声吹起。中恽将军发令:“下马!”众骑兵跳下马背,手牵马缰而行,只有耶律洪基和各大臣仍骑在马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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