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如此看不开,火气都这大。”他挤衣拧水,突然拍声,物掉在地下,却是无崖子给他那幅图画。这轴画乃是绢画,浸湿后并未破损。虚竹将画摊在岩石上,就日而晒。见画上丹青已被水浸得颇有些模糊,心中微觉可惜。李秋水听到声音,微微睁目,见到那幅画,尖声叫道:“拿来给看!才不信师哥会画这贱婢肖像。”童姥也叫道:“别给她看!要亲手炮制她。倘若气死这贱人,岂不便宜她?”
李秋水哈哈笑,道:“不要看,你怕看画!可知画中人并不是你。师哥丹青妙笔,岂能图传你这人不像人、鬼不像鬼侏儒?他又不是画钟馗来捉鬼,画你干什?”童姥生最伤心之事,便是练功失慎,以致永不长大。此事正便是李秋水当年种下祸胎,当童姥练功正在紧要关头之时,李秋水在她脑后大叫声,令她走火,真气走入岔道,从此再也难以复原。这时听她又提起自己生平恨事,不由得怒气填膺,叫道:“贼贱人,………………”口气提不上来,哇声,呕出口鲜血,险些便要昏过去。李秋水冷笑相嘲:“你认输罢?当真出手相斗……”突然间连声咳嗽。
虚竹见二人神疲力竭,转眼都要虚脱,劝道:“师伯、师叔,你们两位还是好好休息会儿,别再劳神。”童姥怒道:“不成!”便在这时,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、叮当几下清脆驼铃。童姥听,登时脸现喜色,精神大振,从怀中摸出个黑色短管,说道:“你将这管子弹上天去。”李秋水咳嗽声却越来越急。虚竹不明原由,当即将那黑色小管扣在中指之上,向上弹出,只听得阵尖锐哨声从管中发出。这时虚竹指力强劲非凡,那小管笔直射上天去,几乎目不能见,仍呜呜呜响个不停。虚竹惊,暗道:“不好,师伯这小管是信号。她是叫人来对付李师叔。”忙奔到李秋水面前,俯身低声说道:“师叔,师伯有帮手来啦,背你逃走。”
只见李秋水闭目垂头,咳嗽也已停止,身子动也不动。虚竹大惊,伸手去探她鼻息时,已然没呼吸。虚竹惊叫:“师叔,师叔!”轻轻推推她肩头,想推她醒转,不料李秋水应手而倒,斜卧于地,竟已死。
童姥哈哈大笑,说道:“好,好,好!小贱人吓死,哈哈,大仇报,贱人终于先而死,哈哈,哈哈……”她激动之下,气息难继,大口鲜血喷出来。但听得呜呜声自高而低,黑色小管从半空掉下,虚竹伸手接住,正要去瞧童姥时,只听得蹄声急促,夹着叮当、叮当铃声,虚竹回头望去,但见数十匹骆驼急驰而至。骆驼背上乘者都披淡青色斗篷,远远奔来,宛如片青云,听得几个女子声音叫道:“尊主,属下追随来迟,罪该万死!”数十骑骆驼奔驰近前,虚竹见乘者全是女子,斗篷胸口都绣着头黑鹫,神态狰狞。众女望见童姥,便即跃下骆驼,快步奔近,在童姥面前拜伏在地。虚竹见这群女子当先人是个老妇,已有五六十岁年纪,其余或长或少,四十余岁以至十七八岁都有,人人对童姥极是敬畏,俯伏在地,不敢仰视。童姥哼声,怒道:“你们都当已经死,是不是?谁也没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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