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慕华奔过来相助,但见二人心停气绝,已无法可救,劝道:“师叔节哀。两位老人家是不能救。”
虚竹却不死心,运好半晌北冥真气,父母两人却哪里有半点动静?虚竹悲从中来,忍不住放声大哭。二十四年来,他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孤儿,从未领略过半分天伦之乐,今日刚找到生父生母,但不到个时辰,便即双双惨亡。
众雄初闻虚竹之父竟是少林寺方丈玄慈,人人均觉他不守清规大有鄙夷之意,待见他坦然当众受刑,以
群僧听得执法僧“五,十”呼着杖责之数,都是垂头低眉,默默念佛。
普渡寺道清大师突然说道:“玄寂师兄,贵寺尊重佛门戒律,方丈体受刑,贫僧好生钦佩。只是玄慈师兄年纪老迈,他又不肯运功护身,这二百棍却是经受不起。贫僧冒昧,且说个情,现下已打八十杖,余下之数,暂且记下。”
群雄中许多人都叫起来,道:“正是,正是,咱们也来讨个情。”
玄寂尚未回答,玄慈朗声说道:“多谢众位盛意,只是戒律如山,不可宽纵。执法宽纵。执法僧,快快用杖。”两名执法僧本已暂停施刑,听方丈语意坚决,只得又五、十打将下去。
堪堪又打四十余杖,玄慈支持不住,撑在地下双手软,脸孔触到尘土。叶二娘哭叫:“此事须怪不得方丈,都是不好!是受人之欺,故意去引诱方丈。这……这……余下棍子,由来受吧!”面哭叫,百奔将前去,要伏在玄慈身上,代他受杖。玄慈左手指点出,嗤声轻响,已封住她穴道,微笑道:“痴人,你又非佛门女尼,勘不破爱·欲,何罪之有?”叶二娘呆在当地,动弹不得,只得泪水簌簌而下。
玄慈喝道:“行杖!”好容易二百下法杖打完,鲜血流得满地,玄慈勉提真气护心,以免痛得昏晕过去。两名执法僧将刑杖竖,向玄寂道:“禀报首座,玄慈方丈受杖完毕。”玄寂点点头,不知说什才好。”
玄慈挣扎着站起身来,向叶二娘虚点指,想解开她穴道,不料重伤之余,真气难以凝聚,这指间乐生效。虚竹见状,忙即给母亲解开穴道。玄慈向二人招招手,叶二娘和虚竹走到他身旁。虚竹心下踌躇,不知该叫“爹爹”,还是该叫“方丈”。
玄慈伸出手,右抓住叶二娘手腕,左手抓住虚竹,说道:“过去二十余年来,日日夜夜记挂着你母子二人,自知身犯大戒,却又不敢向僧众忏悔,今日却能举解脱,从此更无挂恐惧,方得安乐。”说偈道:“人生于世,有欲有爱,烦恼多苦,解脱为乐!”说罢慢慢闭上眼睛,脸露祥和微笑。
叶二娘和虚竹都不敢动,不知他还有什话说,却觉得他手掌越来越冷。叶二娘大吃惊,伸手探他鼻息,竟然早已气绝而死,变色叫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怎舍而去?”突然跃丈余,从半空中摔将下来,砰声,掉在玄慈身边,身子扭几下,便即不动。
虚竹叫道:“娘,娘!你……你……不可……”伸手扶起母亲,只见柄匕首插在她心口,只露出个刀柄,眼见是不活。虚竹急忙点她伤口四周穴道,又以真气运到玄慈方丈体内,手忙脚乱,欲待同时坏救活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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