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峰喝道:“你就想走?天下有这等便宜事?你父亲身上有病,大丈夫不屑乘人之危,且放他过去。你可没病没痛!”慕容复气往上冲,喝道:“那便接萧兄高招。”萧峰更不打话,呼
道:“你‘关元穴’上麻木不仁,近来却又如何?”萧远山更是惊讶,颤声道:“这麻木处十年前只小指头大块,现下……现下几乎有茶杯口大。”
萧峰听之下,知道父亲三处要穴现出这种迹象,乃是强练少林绝技所致,从他话中听来,这征象已困扰他多年,始终无法驱除,成为大隐忧,当即上前两步,双膝跪倒,向那老僧拜下去,说道:“神僧既知家父病根,还祈慈悲解救。”
那老僧合什还礼,说道:“施主请起。施主宅心仁善,以天下苍生为念,不肯以私仇而伤害宋辽军民,如此大仁大义,不论有何吩咐,老衲无有不从。不必多礼。”萧峰大喜,又磕两个头,这才站起。那老僧叹口气,说道:“萧老施主过去杀人甚多,颇伤无辜,像乔三槐夫妇,玄苦大师,实是不该杀。”
萧远山是契丹英雄,年纪虽老,不减犷悍之气,听那老僧责备自己,朗声道:“老夫自知受伤,但已过六旬,有子成人,纵然顷刻间便死,亦复何憾?神僧要老夫认错悔过,却是万万不能。”
那老僧摇头道:“老衲不敢要老施主放错悔过。只是老施主之伤,乃因练少林派武功而起,欲觅化解之道,便须从佛法中去寻。”
他说到这里,转头向慕容博道:“慕容老施主视死如归,自不须老衲饶舌多言。但若老衲点途径,令老施主免除阳白、廉泉、风府三处穴道上每日三次万针攒刺之苦,却又何如?”
慕容博脸色大变,不由得全身微微颤动。他阳白、廉泉、风府三处穴道,每日清晨、正午、夜三时,确如万针攒刺,痛不可当,不论服食何种灵丹妙药,都是没半点效验。只要运内功,那针刺之痛更是深入骨髓。日之中,连死三次,哪里还有什生人乐趣?这痛楚近年来更加厉害,他所以甘愿死,以交换萧峰答允兴兵攻宋,虽说是为兴复燕国大业,小半也为身患这无名恶疾,实是难以忍耐。这时突然听那老僧说出自己病根,委实惊非同小可。以他这等武功高深之士,当真耳边平白响起个霹雳,丝毫不会吃惊,甚至连响十个霹雳,也只当是老天爷放屁,不予理会。但那老僧这平平淡淡几句话,却令他心惊肉跳,惶感无已,他身子抖得两下,猛觉阳白、廉泉、风府三处穴道之中,那针刺般剧痛又发作起来。本来此刻并非作痛时刻,可是心神震荡之下,其痛陡生,当下只有咬紧牙关强忍。但这牙关却也咬它不紧,上下牙齿得得相撞,狼狈不堪。
慕容复素知父亲要强好胜脾气,宁可杀他,也不能在人前出丑受辱,他更不愿如萧峰般,为父亲而向那老僧跪拜恳求,当下向萧峰父子拱手,说道:“青山不改,绿水长流,今日暂且别过。两位要找父子报仇,们在姑苏燕子坞参合庄恭候大驾。”伸手携住慕容博右手,道:“爹爹,咱们走吧!”
那老僧道:“你竟忍心如此,让令尊受此彻骨奇痛煎熬?”
慕容复脸色惨白,拉着慕容博之手,迈步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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