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誉对她素来十分尊敬,不敢稍存丝毫亵渎之念,听到是她,惊喜之余,急忙站起身来,要将她放开。可是井底地方既窄,又满是污泥,段誉身子站直,两脚便向泥中陷下,泥泞直升至胸口,觉得若将王语嫣放在泥中,实在大大不妥,只得将她身子横抱,连连道歉:“得罪,得罪!王姑娘,咱们身处泥中,只得从权。”
王语嫣叹口气,心下感激。她两度从生到死,又从死到生,对于慕容复心肠,实已清清楚楚,此刻纵欲自欺,亦复不能,再加段誉对自己片真诚,两相比较,更显得个情深意重,个自私凉薄。她从井口跃到井底,虽只瞬之间,内心却已起大大变化,当时自伤身世,决意死以报段誉,却不料段誉与自己都没有死,事出意外,当真是满心欢喜。她向来娴雅守礼,端庄自持,但此刻倏经巨变,激动之下,忍不住向段誉吐露心事,说道:“段公子,只道你已经故世,想到你对种种好处,实在又是伤心,又是后悔,幸好老天爷有眼,你安好无恙。在上面说那句话,想必你听见?”她说到这句,不由得娇羞无限,将脸藏在段誉颈边。
段誉于霎时之间,只觉全身飘飘荡荡地,如升云雾,如入梦境,这些时候来朝思暮想愿望,蓦地里化为真实,他大喜之下,双足软,登时站立不住,背靠井栏,双手仍是搂着王语嫣身躯。不料王语嫣好几根头发钻进他鼻孔,段誉“啊嚏,啊嚏!”接连打几个喷嚏。王语嫣道:“你….你怎啦?受伤?”段誉道:“没……没有……啊嚏,啊嚏……没有受伤,啊嚏……也不是伤风,是开心得过头,王姑娘……啊嚏……喜欢得险些晕过去。”
井中片黑暗,相互间都瞧不见对方。王语嫣微笑不语,满心也是浸在欢乐之中。她自幼痴恋表兄,始终得不到回报,直到此刻,方始领会到两情相悦滋味。
段誉结结巴巴问道:“王姑娘,你刚才在上面说句甚话?可没有听见。”王语嫣微笑道:“只道你是个至诚君子,却原来业会使坏。你明明听见,又要亲口再说遍。怪羞人,不说。”
段誉急道:“……确没听见,若叫听见,老天爷罚……”他正想罚个重誓,嘴巴上突觉阵温暖,王语嫣手掌已按在他嘴上,只听她说道:“不听见就不听见,又有甚大不事,却值得罚甚誓?”段誉大喜,自从识得她以来,她从未对自己有这好过,便道:“那你在上面究竟说是什话?”王语嫣道:“说……”突觉阵腼腆,微笑道:“以后再说,日子长着呢,又何必急在时?”
“日子长着呢,又何必急在时?”这句话钻进段誉耳中,当真如聆仙乐,只怕西方极·乐世界中伽陵鸟齐鸣叫,也没这好听,她意思显然是说,她此后将和他长此相守。段誉乍闻好音,兀自不信,问道:“你说,以后咱们能时时在起?”
王语嫣伸臂搂着他脖子,在他耳边低声说道:“段郎,只须你不嫌,不恼昔日对你冷漠无情,愿终身跟随着你,再……再也不离开你。”
段誉颗心几乎要从口中跳将出来,问道:“那你表哥怎样?你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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