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复时拿不定主意,想将长剑撤回,又不想撤,微迟疑间,长剑已刺入王夫人胸膛。慕容复缩手拔剑,鲜血从王夫人胸口直喷出来。
王夫人颤声道
,可不能要胁镇南王什。是钟万仇妻子,跟镇南王又能什干系?没玷辱万仇谷钟家声名。”
慕容复冷笑声,说道:“谁不知段正淳兼收并蓄,是闺女也好,孀妇也好,有夫之妇也好,般来者不拒。”几声喝问,又将甘宝宝杀。
王夫人心中暗暗叫苦,她平素虽然杀人不眨眼,但见慕容复在顷刻之间,连杀段正淳三个情人,不由得颗心突突乱跳,哪里还敢和段正淳目光相触,实想像不出此刻他脸色已是何等模样。
却听得段正淳柔声道:“阿萝,你跟相好场,毕竟还是不明白心思。天下这许多女人之中,便只爱你个,虽拈花惹草,都只逢场做戏而已,那些女子又怎真放在心上?你外甥杀三个相好,那有什打紧,只须他不来伤你,便放心。”他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温柔,但王夫人听在耳里,却是害怕无比,知道段正淳恨极她,要挑拨慕容复来杀她,叫道:“好甥儿,你可莫信他话。”
慕容复将信将疑,长剑剑尖却自然而然指向王夫人胸口,剑尖上鲜血滴滴落上她衣襟下摆。
王夫人素知这外甥心狠手辣,为遂其登基为君大愿,哪里顾得什舅母不舅母?只要段正淳继续故意显得对自己十分爱惜,那慕容复定然会以自己性命相胁,不禁颤声道:“段郎,段郎!难道你真恨入骨,想害死吗?”
段正淳见到她目中惧色、脸上戚容,想到昔年和她番恩情,登时心肠软,破口骂道:“你这贼虔婆,猪油蒙心,却去喝那陈年旧醋害得三个心爱女人都死于非命,手足若得自由,非将你千万万剐不可。慕容复,快剑刺过去啊,为什不将这臭婆娘杀?”他知道骂得越厉害,慕容复越是不会杀他舅母。
王夫人心中明白,段正淳先前假意对自己倾心相爱,是要引慕容得来杀自己,为阮星竹、秦红棉、甘宝宝三人报仇,现下改口斥骂,已是原怒自己。可是她十余年来对段正淳朝思暮想,突然与情郎重会,心神早已大乱,眼见三个女子尸横就地,柄血淋淋长剑对着自己胸口,突然间胸中片茫然。但听得段正淳破口斥骂,什“贼虔婆”、“臭婆娘”都骂出来,比之往日山盟海誓,轻怜密爱,实是霄壤之别,忍不住珠泪滚滚而下,说道:“段郎,你从前对说过什话,莫非都忘记?你怎半点也不将放在心上?段郎,可仍是片痴心对你。咱俩分别这许多年,好容易盼得重见。你……你怎句好话也不对说?给你生女儿语嫣,你见过她没有?你喜欢不喜欢她?”
段正淳暗暗吃惊:“阿萝这可有点神智不清啦,倘若吐露半点重念旧情言语,你还有性命?”当即厉声喝道:“你害死三个心爱女子,恨你入骨。十几年前,咱们早就已刀两断,情断意绝,现下更恨不得重重喝你几脚,方消心头之气。”
王夫人泣道:“段郎,段郎!”突然向前扑,往身前剑尖撞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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