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悲痛之际,没想到血刀僧自幼生长于藏边冰天雪地,熟知冰雪之性。先前他钻入雪底之后,立时便以血刀剜个大洞,伸掌拍实,雪洞中便存得有气,每逢心跳加剧,呼吸难继,便探头到雪洞中吸几口气。陆天抒却如何懂得这个窍门,味屏住呼吸,硬拚硬打。他内力虽然充沛,终是及不上血刀僧不住换气。便如两人在水底相斗,人可以常常上水面呼吸,另人却沉在水底,始终不能上来,胜负之数,可想而知。陆天抒最后实在气窒难熬,干冒奇险,探头
力挣扎,似想要从雪中爬起。水岱和花铁干齐声叫道:“陆大哥,们来!”两人涌身跃落,没入深雪,随即窜上,跃向谷边岩石。
便在此时,却见陆天抒头倏地又没入雪中,似乎双足被人拉住向下力扯般。他没入之后,再也不探头上来,但血刀僧却也是影踪不见。水岱和花铁干对望眼,心下均甚忧急,见陆天抒适才没入雪中,势既急速,又似身不由主,十九是遭敌人暗算。
突然间波响,又有颗头颅从深雪中钻上来,这次却是头顶光秃秃血刀僧。他哈哈笑,头颅便没入雪里。水岱骂道:“贼秃!”提剑正要跃下厮拚,忽然间雪中颗头颅急速飞上。
那只是个头颅,和身子是分离,白发萧萧,正是陆天抒首级。这头颅向空中飞上数十丈,然后拍声,落下来,没入雪中,无影无踪。
水笙眼见这般怪异可怖情景,吓得几欲晕倒,连惊呼也叫不出声。
水岱悲愤难当,长声叫道:“陆大哥,你为兄弟丧命,英灵不远,兄弟为你报仇。”纵身正要跃出,花铁干急忙抓住他左臂,说道:“且慢!恶僧躲在雪底,他在暗里,咱们在明里,胡乱跳下去,别中人他暗算。”水岱想不错,哽咽道:“那……那便如何?”花铁干道:“他在雪底能耗得几时,终究会要上来。那时咱二人联手相攻,好歹要将他破膛剜心,祭奠两位兄弟。”水岱泪水从腮边滚滚而下,心中只道:“要镇静,定下神来,这时候千万不能伤心!大敌当前,不可心浮气粗!”但两个数十年相交知友旦丧命,却教他如何不悲从中来?又如何能够抑止?
两人望定血刀僧适才钻上来之处,从块岩石跃向另块岩石,并肩迫近,渐渐接近水笙和狄云藏身石洞之旁。
水笙斜眼向狄云偷睨,心中盘算,等父亲再近得几丈,这才出声呼叫,好让他能及时过来相救,倘若叫得早,小恶僧便会抢先下手杀自己。狄云见到她神色不定,眼珠转动,已料到她用意,假装闭目养神。水笙不虞有他,只是望着父亲。突然之间,狄云双手在地下撑,身子跃起,扑在水笙背上,右臂弯,扼住她喉咙。
水笙大吃惊,待要呼叫,却哪里叫得出声?只觉狄云手臂扼得自己气也透不过来,忽听他在自己耳边低声道:“你答允不叫,就不扼死你!”他说这句话,手臂略松,让她吸口气,但那粗糙瘦硬手臂,却始终不离开她喉头柔嫩肌肤。水笙恨极,心中千百遍地咒骂,可便是奈何不得。
水岱和花铁干蹲在块大岩石上,但见雪谷中绝无动静,都是大为奇怪,不知血刀僧在玩什玄虚,怎能久耽雪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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