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震山伸手又去挖第二块砖头，突然脚步声急，万圭踉跄抢进，说道：“爹，爹！不好
，吴坎……吴坎……”身子在桌上
撞，呛啷声响，油灯掉在地下，室中登时黑，只有淡淡
月光从窗纸中透进来。
万震山道：“吴坎怎样？大惊小怪，这般沉不住气。”万圭道：“吴坎不见啦！”万震山骂道：“放屁！怎会不见？”但声音颤抖，显然心中惧意甚盛。拍声，手中拿着块砖头掉下地来。
万圭道：“
伸手到爹爹床底下去拉尸体，摸他不到，点灯火到床底去照，尸体已影踪全无。爹爹房中帐子背后、箱子后面，到处都找过，什
也没见到。”万震山沉吟道：“这……这可奇。猜想是卜垣、沈城他们搅鬼。”万圭道：“爹，莫非……莫非……吴坎这厮没死透，闭气半晌，又活过来？”万震山怒道：“放屁，你老子外号叫作‘五云手’，手上功夫何等厉害，难道扼个徒弟也扼不死？”万圭道：“是，按理说，吴坎那厮定是给爹爹扼死，却不知如何，尸体竟然会不见？难道……难道……”万震山道：“难道什？”万圭道：“难道真有僵尸？他冤魂不息……”
万震山喝道：“别胡思乱想！咱们快处置这*妇和这小鬼，再去找吴坎尸身。事情只怕已闹穿，咱父子在荆州城已难以安身。”说
不说出去？”万圭缓缓点点头。他很疼爱这个女儿，但父亲话也很对，若是留下祸胎，将来定有极大后患。
戚芳泪水滚下双颊，哽咽道：“你……你们好狠心，连……连这个小小女孩也放不过吗？”万震山道：“塞住她嘴巴，别让她叫嚷起来，吵得通天下都知道！”
戚芳想起女儿难保命，突然提起嗓子，大叫：“救命，救命！”
静夜之中，这两声“救命”划破长空，远远传出去。
万圭扑到她身上，伸手按住她嘴。戚芳仍是大叫：“救命，救命！”只是嘴巴被按住，声音郁闷。万震山在儿子长袍上撕下块衣襟，递给他，万圭当即将衣襟塞在戚芳口中。万震山道：“将她埋在戚长发墓中，父女同穴，最妙不过。”
万圭点点头，抱起妻子，大踏步下楼，万震山抱空心菜。四个人进书房。
戚芳瞧着书房西壁那堵白墙，心想：“爹爹是给老贼葬在这堵墙之中？”
万震山道：“来拆墙，你去将吴坎拖来！小心，别给人见到。”万圭应道：“是！”奔向万震山卧室。
万震山拉开书桌抽屉，其中凿子、锤子、铲刀等工具应俱全，他取出来放在墙边，瞧着那堵白墙，双手搓几下，回头向戚芳望眼，脸上现出十分得意神情。戚芳不禁打个寒噤。万震山拿起铁锤和凿子，看好墙上部位，在两块砖头之间缝中，将凿子凿进去。凿裂块砖头，伸手摇几摇，便挖出来，手法甚是熟练。他挖出块砖头后，拿到鼻子边嗅几嗅。
戚芳见他挖墙手法，想起适才见到他离魂病发作时挖墙、推尸、砌墙情状，心中已是发毛，待见到他去嗅夹墙中父亲尸体气息，又是害怕，又是伤心，又是愤怒，破口大骂：“你这*贼，无耻老贼！”只是嘴巴被塞住，只能发出些呜呜之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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