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贪。”原来庄允城受教,早将新版明史送到礼部,都察院,通政司三处衙门,有关官吏师爷,也早送厚礼打点。吴之荣又碰鼻子灰,眼见回家已无盘缠,势将流落异乡。其时清廷对待汉人文士极为严峻,稍有犯禁,便即处死,吴之荣所告若是寻常文人,早已得手,偏生遇着对手是富豪之家,这才阻难即无退路,心想拼着坐牢,也要将这件案子干到底,当下又写四张禀帖,分呈四位顾命大臣,同时又中写数百张招纸,揭露其事,在北京城中到处张贴。他这着却大是行险,倘若官府追究起来,说他危言耸听,扰乱人心,不免有杀头重罪。
那四个顾命大臣,名叫索尼,苏克萨哈,遏必隆,鳌拜,均是满洲开国功臣。顺治皇帝逝世之时,遗诏命这四大臣铺政。其中鳌拜最为凶横,朝中党羽极众,清廷大权,几乎尽操于他人之手。他生怕敌党他不利,是以派出无数探子,在京城内外打探动静。这日得到密报,说道北京城中出现许多招贴,揭发浙江姓庄百姓著书谋叛,大逆不道,浙江*员受贿,置之不理等情。
鳌拜得悉之下,立即查究,登时雷厉风行办起来。便在此时,吴之荣禀帖也已递入鳌拜府中。他当即召见吴之荣,详问其事,再命手下汉人细阅吴之荣所呈缴那部原版明史,所言果是实情。
鳌拜以军功而封公爵,做大官,向来歧视汉人和读书人,掌握大权后便想办几件大案,镇慑人心,不但使汉人不敢兴反叛之念,也令朝中敌党不敢有甚矣诏,当即派出钦差,赴浙江查究。这来,庄家全家固然逮入京中,连杭州将军松魁,浙江巡抚朱昌柞以下所有大小*员,也都革职查办。在明史上列名之士,无不锒铛入狱。
顾炎武,黄宗羲二人在吕流落家中,将此案来龙去脉,详细道来,吕来龙听得只是叹惜。当晚三人联榻长谈。议论世事,说道明末魏忠贤等太监陷害忠良,把持朝政,种种倒行逆施众至明室覆亡,入清后汉人惨遭屠戮,祸难方深,无不扼腕切齿。
次日早,吕来龙全家和顾黄二人登舟东行。江南中常以上人家,家中都自备有船,江南水乡,河道四通八达,密如蛛网,般人出行都是坐船,所谓“北人乘马,南人乘舟”,自古已然。
到得杭州以后,自运河折而向北,这晚在杭州听到消息,清廷已因此案处决不少百姓*员,庄廷珑已死,开棺戳尸,庄允城在狱中不堪虐待而死,庄家全家数十口,十五岁以上尽数处斩,妻女发配沈阳,给满洲骑兵为奴。前礼部侍郎李令皙为该书作序,凌迟处死,四子处斩。李令皙幼子刚十六岁,法司见杀得人多,心肠软,命他减供岁,按照清律,十五岁以下者得免死充军。那少年道:“爹爹哥哥都死,也不愿独生。”终于不肯易供,并处斩。松魁,朱昌柞入狱候审,幕客程维藩凌迟弃市。归安,乌程两名学官处斩。因此案牵连,冤枉而死人亦死不计其数。湖洲知府谭希闵到任还只半月,朝廷说他知情不报,受贿隐匿,和推官李焕,训导王兆祯同处绞刑。
吴之荣对南浔富人朱佑明心下怀恨最深,那日去打秋风,给他抢白场,逐出门来,当下向办理此案法司声称,该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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