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那人又冷冷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那声音粗壮之人大声道:“祁老三,你说这话是什意思?”
那祁老三仍是冷言冷语:“又有什意思?没有意思,点也没有意思!只不过别堂中兄弟如果说道:‘这番青木堂可当真威风啦!但不知杀死鳌拜,却是贵堂中哪位兄弟?’这句话问出来,只怕有些儿难以对答。大家不妨想想,这句话人家会不会问?只怕千个人中,倒有九百九十九个要问罢!大伙儿自吹自擂,尽往自己脸上贴金,未免……未免有点……嘿嘿,大伙儿肚里明白!”众人尽皆默然,都觉他说话刺耳,听来极不受用,但这番话却确是实情,难以辩驳。
过好会,那高瘦老者道:“这个清宫中小太监阴错阳差,杀鳌拜,那自是尹香主在天之灵暗中佑护,假手于个小孩子,除此大*。大家都是铁铮铮男子汉,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。”众人面面相虐觑,有不禁摇头,本来兴高采烈,但想到杀死鳌拜并非青木堂兄弟,登时都感大为扫兴。那高瘦老者道:“这两年来,本堂无主,大伙儿推兄弟暂代执掌香主职司,。现下尹香主大仇已报,兄弟将令牌交在尹香主灵前,请众兄弟另选贤能。”说着在灵座前跪倒,双手拿着块木牌,拜几拜,站起身来,将令牌放在灵位之前。人说道:“李大哥,这两年之中,你将会务处理得井井有条,香主之位,除你之处,又有谁能配当?你也不用客气啦,乘早将令牌收起来罢!”众人默然半晌。另人道:“这香主之位,可并不是凭着咱们自己意思,要谁来当就由谁当。那是总舵主委派下来。”
先人道:“规矩虽是如此,但历来惯例,每堂商定之后报上去,上头从来没驳回过,所谓委派,也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。”
另人道:“据兄弟所知,各堂新香主,向来都由旧堂主推荐。旧香主或者年老,或者有病,又或是临终之时留下遗言,从本堂兄弟之中挑出人接替,可就从来没有自行推选规矩。”
先人道:“尹香主不幸为鳌拜所害,哪有什遗言留下?贾老六,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,又干在这时挑眼?明白你用意,你反对李大哥当本堂香主,乃是心怀不轨,另有图谋。”韦小宝听到“贾老六”三字,心下凛,记得扬州众盐枭所要找就是此人,转头向他瞧去,果见他头顶头秃秃地,根小辫子上没剩下几根头发,脸上有个大刀疤。
那贾老六怒道:“又心怀什不轨,另有什图谋?崔瞎子,你话说得清楚些,可别含血喷人。”
那姓崔之人少只左目,大声道:“哼,打开天窗说亮话,青木堂中,又有谁不知道你想捧你姊夫关夫子做香主。关夫子做香主,你便是国舅老爷,那还不是大权在手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吗?”贾老六大声道:“关夫子是不是姊无,那是另回事。这次攻入康王府,是关夫子率领,终于大功告成,奏凯而归,凭着姊无才干,他不能当香主吗?李大哥资格老,人缘好,并不是反对他。不过讲到本事,毕竟还是关夫子行得多。”
崔瞎子突然纵声大笑,笑声中充满轻蔑之意。贾老六怒道:“你笑什?难道话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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