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舵主道:“姓陈,名近南。这‘陈近南’三字,是江湖上所用。你今日既拜为师,须得知道为师真名。真名叫作陈永华,永远永,中华之华。”说到自己真名时,压低声音。
韦小宝道:“是徒弟牢牢记在心中,不敢泄漏。”
陈近南又向他端相半晌,缓缓说道:“你既为师徒,相互间什都不隐瞒。老实跟你说,你油腔滑调,狡猾多诈,跟为师性格十分不合,实在并不喜欢,所以收你为徒,其实是为本会大事著想。”韦小宝道:“徒儿以后好好改。”
陈近南道:“江山易
再是冒牌货英雄。”斜头向他瞧去,便在这时,总舵主双冷电似目光也正射过来。韦小宝向来惫懒,纵然皇太后如此威严,他也敢对之正视,但在这位总舵主跟前,却半点不敢放肆,目光和他触,立即收回来。
总舵主缓缓道:“你可知们天地会是干什?”韦小宝道:“天地会反清复明,帮汉人,杀鞑子。”总舵主点头道:“正是!你愿不愿意入天地会做兄弟?”
韦小宝喜道:“那可好极。”在他心目中,天地会会众个个是真正英雄好汉,想不到自己也能成为会中兄弟,又想:“连茅大哥也不是天地会兄弟,难道比他还行?”说道:“就怕……就怕够不上格。”霎时间眼中放光,满心尽是患得患失之情,只觉这笔天外飞来横财,多半不是真,不过总舵主跟自己开开玩笑而已。
总舵主道:“你要入会,倒也可以。只是们干是反清复明可事,以汉人江山为重,自己身家性命为轻。再者,会里规知严得很,如果犯,处罚很重,你须得好好想想。”韦小宝道:“不用想,你有什规矩,守著便是。总舵主,你如许入会,可快·活死啦。”总舵主收起笑容,正色道:“这是极要紧大事,生死攸关,可不是小孩子们玩意。”韦小宝道:“当然知道。听人说,天地会行侠仗义,做得都是惊逃诏地大事,怎会是小孩子玩意?”
总舵主微笑道:“知道就好,本会入会时有誓词三十六条,又有禁十刑严规。”说到这里,脸色沉下来,道:“这些规矩,你眼前年纪还小,还用不上,不过其中有条:‘凡兄弟,须当信实为本,不得谎言诈骗。’这条,你能办到?”
韦小宝微微怔,道:“对你总舵主,自然不敢说谎。可是对其馀兄弟,难道什事也都要说真话?”总舵主道:“小事不论,只论大事。”韦小宝道:“是。好比和会中兄弟们赌钱,出手段骗可不不可以?”
总舵主没想到他会问及此事,微微笑,道:“赌钱虽不是好事,会规倒也不禁。可是你骗他们,他们知道要打你,会规也不禁止,你岂不挨打吃亏?”
韦小宝笑道:“他们不会知道,其实不用欺骗,赢钱也是十拿九稳。”
天地会会众是江湖豪杰,赌钱酗酒,乃是天性,向来不以为非,总舵主也就不再理会,向他凝视片刻,道:“你愿不愿拜为师?”
韦小宝大喜,立即扑翻在地,连连嗑头,口称,口称:“师父!”总舵主这次不再相扶,由他磕十几个头,道:“够!”韦小宝喜孜孜站起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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