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栋是御前侍卫副总管,韦小宝平时和众侍卫闲谈,各人都赞这位瑞副总管武功甚是得,仅次于御前侍卫总管多隆,是侍卫队中位极不起人物。他近年来常在外公干,韦小宝却没见过。
瑞栋道:“下官有件急事,想跟公公商议。惊吵桂公公安睡。”韦小宝沉思:“他半夜三更,来干什?定是知道屋里藏刺客,前来搜查,那可如何是好?如不开门,看来他会硬闯。这两个小娘又都受伤,逃也来不及。只好随机应变,骗他出去。”瑞栋又道:“这件事干系重大,否则也不敢来打扰公公清梦。”
韦小宝道:“好,来开门。”钻头入帐,低声道:“千万别作声。”
走到外房,带上门,硬起头皮打开大门。只见门外站着条大汉,身材魁梧,自己头顶还不及到他项颈。瑞栋拱手道:“打扰,公公勿怪。”
韦小宝道:“好说,好说。”仰头看他脸色。只见他脸上既无笑容,亦无怒色,不知他心意如何,问道:“瑞副总管有什要紧事?”却不请他进屋。瑞栋道:“适才奉太后懿旨,说今晚有刺客闯宫
韦小宝怔,心想:“真姓名不能说,小桂子这名字似乎也没什精采。”便道:“姓吾,在宫里做太监,大家叫‘吾老公’。”方怡冷笑道:“吾老公,吾老公,这名字倒挺……”说到这里,登时醒觉,原来上他大当,呸声,道:“瞎说!”
小郡主沐剑屏道:“你又骗人,听得他们叫你桂公公,不是姓吾。”韦小宝道:“男人就叫桂公公,女人都叫吾老公。”方怡道:“知道你叫什名字。”
韦小宝微微惊,问道:“你怎知道?”方怡道:“知道你姓胡,名说,字八道!”
韦小宝哈哈笑,见方怡说这会子话,呼吸又急促起来,便道:“好妹子,你给她敷药罢,别痛死她。吾老公就只这个老婆,这个老婆死,第二个可娶不起。”
沐剑屏道:“师姊说你胡说八道,果然不错。”放下帐子,揭开被给方怡敷药,问道:“桂大哥,你先前敷止血药怎办?”韦小宝道:“血止住没有?”沐剑屏道:“止住。”原来蜜糖物颇具止血之效,黏性又强,黏住伤口,竟然不再流血,至于莲蓉、豆泥等物虽无药效,但堆在伤口之上,也有阻血外流之功。
韦小宝大喜,道:“这灵丹妙药,灵得胜过菩萨仙丹,你这可相信罢。其中许多珍珠粉末,涂在她胸口,将来伤愈之后,她胸脯好看得不得,有羞花闭月之貌,只可惜只有儿子才瞧得见。”沐剑屏嗤笑,道:“你真说得有趣。怎只有你儿子才……”韦小宝道:“她喂儿子吃奶,儿子自然瞧见。”方怡呸声。
沐剑屏睁着圆圆双眼,却不明白,方师姊为什会喂他儿子吃奶。
韦小宝道:“把这些止血灵药轻轻抹下,再敷上伤药。”沐剑屏答应道:“嗷!”
便在此时,忽听得门外有人走近,人朗声说道:“桂公公,你睡没有?”韦小宝道:“睡,是那位?有事明天再说罢!”门外那人道:“下官瑞栋。”
韦小宝吃惊,道:“啊!是瑞副总管驾到,不知有……有什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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