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小宝先前听方怡说到陷害吴三桂计策,觉得大是妙计,此刻经康熙加分剖,登觉处处露着破绽,不由得佩服之极,连连点头。
索额图道:“皇上圣明,所见非奴才们所及。”
康熙道:“你们再想想,倘若刺客不是吴三桂所派,却携带平西王府兵器,那
然出现刺客,已晚没睡,心下惴惴,不知皇帝与皇太后是否会怪罪。
康熙见他双眼都是红丝,问道:“拎到刺客都审明没有?”多隆道:“回皇上:拎到活口叛贼共有三人,奴才分别审问,起初他们抵死不说,后来熬刑不过,这才招认,果然……果然是平西王……平西王吴三桂手下。”康熙点点头,“嗯”声。多隆又道:“叛贼遗下兵器,上面刻得有‘平西王府’字样。格毙叛贼所穿内衣,也都有平西王标记。昨晚入宫来侵扰叛贼,证据确凿,用是吴三桂手下。就算不是吴三桂所派,他……他也脱不干系。”
康熙问索额图:“你也查过?”索额图道:“叛贼兵器、内衣,奴才都查核过,多总管所录叛贼口供,确是如此招认。”康熙道:“那些兵器、内衣,拿来给瞧瞧。”
多隆应道:“是。”他知道皇帝年纪虽小,却十分精明,这件事又干系重大,早就将诸种证物包妥命手下亲信侍卫捧着在上书房外等候,当下出去拿进来,解开包袱,放在案上,立即退几步。清朝以百战而得天下,开国诸帝均通武功,原是不避兵刃,但在书房之中,臣子在皇帝面前露出兵刃,毕竟是颇为忌讳之事。多隆小心谨慎,先行退开。
康熙走过去拿起刀剑审视,见把单刀柄上刻着“大明山海关总兵府”字样,微微笑,道:“欲盖弥彰,固然不对,但弄巧成绌,故意弄鬼做得过火,却也引人生疑。”向索额图道:“吴三桂如果派人来宫中行刺犯上,自然是深谋远虑,筹划周详,什刀剑不能用,干要携带刻字兵器,怎会想不到这些刀剑会失落宫中?”
索额图道:“是,是,对上明见,奴才拜服之至。”
康熙转头问韦小宝:“小桂子,你所杀那名叛贼,使什招数?”韦小宝道:“他使招‘横扫千军’,又使招‘高山流水’。”康熙问多隆:“那是什功夫?”多隆虽是满洲贵臣,于各家各派武功倒也所知甚博~,这“横扫千军”与“高山流水”两招,又不是生僻招数,答道:“回皇上:“那似乎是云南前明沐王府武功。”
康熙双手拍,说道:“不错,不错。多隆,你见闻倒也广博。”
多隆登感受宠若惊,脸上露出丝笑容,跪下磕头,道:“谢皇上称赞。”
康熙道:“你们仔细想想,吴三桂倘若派人入宫行刺,决不会拣着他儿子正在时候。刺客什日子都好来,难道定要拣着他儿子来朝见当口?这是可疑者之。吴三桂善于用兵,办事周密,派这些叛贼进宫干事,人数既少,武功也不甚高,明知难以成功,有什用处?这跟吴三桂性格不合,这是可疑者之二。再说,就算他派人刺死,于他又有什好处,难道他想起兵造反吗?他如要造反,干派他儿子到北京来,岂不是存心将儿子送来给们杀头?这是可疑者之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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