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小宝道:“小王爷,你且起来。你昨晚已先送份礼,倒象早料到有这件事似,嘿嘿,嘿嘿。”吴应熊本待站起,听他这句话说得重,忙又跪倒,说道:“只要公公向皇上给卑职
蔽道:“桂大哥,你肯帮人,用不到人家开言相求,那才是侠义英雄。”韦小宝摇手道:“不对,不对!就最爱听人家求。越是‘好老公、亲老公’叫得亲热,给人家办起来来越有精神。”
方怡迟疑半晌,道:“桂大哥,好大哥,求你啦。”韦小宝板起脸,道:“要叫老公!”沐剑屏道:“你这话不对。师姊将来是要嫁刘师哥,刘师哥才是她老公,她怎肯叫你老公?”韦小宝道:“不行,她嫁刘舟,老子要喝醋,大大喝醋。”沐剑屏道:“刘师哥人是很好。”
韦小宝道:“他越好,越喝醋,越喝越多。啊哟,酸死,酸死!喝得醋太多,哈哈,哈哈!”大笑声中,捧那个包裹,走出屋去,反锁屋门,带四名随从太监,骑马去西长安街吴应熊在北京寓所。
他在马背之上,不住右手虚击,呼叫:“梆梆梆,梆梆梆!”从随从都不明其意,又怎想得到,桂公公这次是奉圣旨去发财,自然要将云南竹杠“梆梆梆”敲得直响。
吴应熊听说钦使到来,忙出来磕头迎接,将韦小宝接进大厅。
韦小宝道:“皇上吩咐,拿点东西来给你瞧瞧。小王爷,你胆子大不大?”吴应熊道:“卑职胆子是最小,受不起惊吓。”韦小宝怔,笑道:“你受不起惊吓?干起事来,可大胆很哪!”吴应熊道:“公公意思,卑职不大明白,还请明示。”昨晚在康亲王府中,他自称“在下”,今日韦小宝用奉旨而来,眼见他趾高气扬,隐隐觉得势头不好,连声自称“卑职”。韦小宝道:“昨晚你共派多少刺客进宫去?皇上叫来问问。”
昨晚宫里闹刺客,吴应熊已听到些消息,突然听得韦小宝这问,这惊非同小可,立即双膝跪倒,向着天进连连磕头,说道:“皇上待微臣父子恩重如山,微臣父子就是做牛做马,也报答不皇上恩典。几天臣吴三桂、吴应熊父子甘为皇上效死,决无贰心。”
韦小宝笑道:“起来,起来,慢慢磕头不迟。小王爷,给你瞧些物事。”说着解开包袱,摊在桌上。
吴应熊站起身来,看到包袱中兵器衣服,不由得双手发抖,颤声道:“这……这……这……”拿起那张口供,见上面写得明明白白,刺客是奉平西王吴三桂差遣,入宫行刺,决意杀死清迁皇帝,立吴三桂为主云云。饶是吴应熊机变多智,却也不禁吓得魂不附体,双膝软,又即跪倒,这次是跪在韦小宝面前,说道:“桂……公……公……公,这……这决不是真,微臣父子受*人……陷害,万望公公奏明圣上,奏……奏明……”
韦小宝道:“这些兵器,都是反贼携入宫中,图谋不轨,大逆不道。兵器上却都刻贵府招牌老字号。”吴应熊道:“微臣父子仇家甚多,必是仇家*计。”韦小宝沉吟道:“你这话,本来也有三分道理,就不知皇上信不信。”吴应熊道:“公公大恩大德,给卑职父子分剖明白。卑职父子身家性命,都出于公公所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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