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痴道:“境自心生。要说凶险,天下处处皆凶险;心中平安,世间事事平安。日前你杀伤多人,大杂隈业,此后无论如何不可妄动无明。”
行颠呆半晌,道:“师兄指点得是。”回头向韦小宝道:“师兄不肯出去,你们都听见。”韦小宝皱眉道:“倘若敌人来捉你师兄,刀刀将他身上肉割下来,那便如何是好?”行颠道:“世人莫有不死,多活几年,少活几年,也没什分别。”韦小宝道:“甚都没分别,那死人活人没分别,男人女人没分别,和尚和乌龟猪猡也没分别?”行颠道:“众生平等,原是如此。”
韦小宝心想:“怪不得个叫行痴,个叫行颠,果然是痴颠。要劝他们走,那是不。如将老皇帝点倒,硬架出去,实在太过不敬,也难免给人瞧见。”时束手无策,心下恼怒,按捺不住,便道:“什都没分别,那皇后和端敬皇后也没分别,又为什要出家?”
行痴突然站起,颤声道:“你……你说什?”
韦小宝言开口,便已后悔,当即跪倒,说道:“奴才胡说八道,老皇爷不可动怒。”行痴道:“从前之事,早忘,你何以又用这等称呼?快请起来,有
指,低声道:“真对不住!”提起双手,抱住他手中金杵。行颠穴道被制,身子慢慢软倒。这金杵重达百余斤,双儿若不抱住,落将下来,非压碎他脚趾不可。
韦小宝跟著闪进,拉上门板。僧房甚小,黑暗中隐约见到有人坐在蒲团之上,韦小宝料知便是法各行痴顺治皇帝,当即跪倒磕头,就道:“奴才韦小宝,便是日里救驾,请老皇爷不必惊谎,。”
行痴默不作声。韦小宝又道:“老皇爷在此清修,本来很好,不过外面有许多坏人,想捉老皇爷去,要对你不利,奴才为保护老皇爷,想请你去另个安稳所在,免得给坏人捉到。”行痴仍是不答。韦小宝道:“那就请老皇爷和奴才同出去。”
隔半晌,见他始终盘膝而坐,动不动。这时韦小宝在黑暗中已有好会,看得清楚些,见行痴坐禅姿势,便和日间所见玉林模样,也不知他是真入定,还是对自己不加理睬,说道:“老皇爷身份已经泄漏,清凉寺中无人能够保护。敌人去批,又来批,老皇爷终究会给他们捉去。还是换个清静地方修行罢。”行痴仍是不答。
行颠忽道:“你们两小孩是好人,日里幸亏你们救人。师兄坐禅,不跟人说话。你要他到哪里去?”他嗓音本来极响,拚命压低,变成十分沙哑。
韦小宝转起身来,说道:“随便到哪里都好。你师兄爱去哪里,咱们便护送他去。只要那些坏家伙找他不到,你们两们就可安安静静修行念佛。”行颠道:“们是不念佛。”韦小宝道:“好罢,不念佛就不念佛,你快将这位大师穴道解开。”
双儿伸手过去,在行颠背上和胁下推拿几下,解穴道,说道:“真正对不住。”
行颠向行痴恭敬道:“师兄,这两个小孩请们出去暂且躲避。”
行痴道:“师父可没叫们离去清凉寺。”说话声音甚是清朗。韦小宝直到此刻,才听到他话声。
行颠道:“敌人如再大举来攻,这两个小孩抵挡不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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