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小宝当晚睡到半夜,忽听得窗上有声轻敲,迷迷糊糊坐起身来,只听窗外有人低声道:“韦恩公,是。”他凝神,辨明是吴立身声音,忙走近窗边,低声道:“是吴二叔?”吴立身道:“不敢,是。”韦小宝轻轻打开窗子,吴立身跃入房内,抱住他,甚是欢喜,低声道:“恩公,日日思念你,想不到能在这里相会。”转身关上窗子,拉韦小宝并肩坐在炕上,说道:“在河间府大会里,向贵会打听你消息,他们却不肯说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他们倒不是见外,有意不肯说。实在来参加‘杀龟大会’,是乔装改扮,会中也都不知。”吴立身这才释然,道:“原来如此。今日撞到鞑子官兵,又蒙恩公解围,否则话,只怕们小公爷要遭测。小公爷要多多拜上恩公,实是深感大德。”
韦小宝道:“大家是好朋友,何必客气。吴二叔,你这恩公长、恩公短,听来着实别扭,倘若你当是朋友,这称呼今后还是免。”
吴立身道:“好,不叫你恩公,你也别叫二叔。咱俩今后兄弟称呼。大着几岁,就叫你声兄弟罢。”韦小宝笑道:“妙极,你那个刘舟师倒,岂不是要叫师叔?”吴立身微觉尴尬,说道:“这家伙没出息,咱们别理他。兄弟,你要上哪里去?”
韦小宝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。二哥,做兄弟已对头亲事。”
吴立身道:“恭喜,恭喜,却不知是谁家?”随即想到:“莫非就是方怡?他找到方姑娘和小郡主?”满脸都是喜色。
韦小宝道:“这老婆姓,不过有件事,好生惭愧。”吴立身问道:“怎?”韦小宝道:“这老婆却另有个相好,姓郑,这小子人品极不规矩。想勾搭老婆,倒还是小事,他却向鞑子官兵告密。今日那些官兵来跟小公爷为难,就是他出主意。”
吴立身大怒,道:“这小子活不耐烦,却不知为什?”
韦小宝道:“你道这小子是谁?他便是延平郡王第二儿子。他说延平郡王统领大军,你们沐王府却已败落,无权无势,什何足道哉?”吴立身怒道:“们沐王爷是大明开国功臣,世镇云南,怎是台湾郑家新进之可比?”韦小宝道:“可不是吗?这小可说道:是谁杀吴三桂,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露脸;你们在云南是地头蛇,要杀吴三桂,比他们台湾郑家要方便百倍。他来跟商量,说要把沐家人先除去。说们天地会跟沐王府早有赌赛,瞧谁先干掉吴三桂。英雄好汉,赢要赢光彩,输要输得,哪有暗中算计对方之理?这小子不服气,便另生诡计。幸亏鞑子官兵不认得小公爷,骗他们说认错,你们才得脱身。”吴立身连叫:“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!他妈,这小子不是人。”
韦小宝道:“二哥,这小子非教训他顿不可。瞧在延平郡王面上,们也不能杀他。最好你去打他顿,兄弟便挺身而出来相劝,跟你动手。你故意让向招,假装败退,不知肯不肯?”吴立身道:“兄弟是为们出气,哪有不肯之理?如此最好,也免得跟台湾郑家破面,多惹纠纷。”韦小宝道:“那个头脸有伤,跟兄弟在起小子,便是他。”吴立身道:“是。他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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