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间两船靠拢,天地会中将郑克爽墍推过来。韦小宝骂道:“奶奶,你杀害天地会中兄弟,又想害死天地会总舵主,非把你开膛剖肚不可。辣块妈妈,你明知阿珂是老婆,又跟她勾勾搭搭。”说着走上前去,左右开弓,拍拍拍拍,打他四个耳光。郑克墍喝饱江水,早已萎顿不堪,见到韦小宝凶神恶煞模样,求道:“韦大人,求你瞧在爹爹份上,饶命。从今而后,……再也不敢跟阿珂说句话。”韦小宝道:“倘若她跟你说话呢?”郑克墍道:“也不答,否则……否则……”否则怎样,时说不上来。韦小宝道:“你这人说话如同放屁。先把你舌头割,好教你便想跟阿珂说话,也说不上。”说着拔出匕首,喝道:“伸舌头出来!”郑克墍大惊,忙道:“决不跟她说话便是,只要说句话,便是混帐王八蛋。”韦小宝生怕陈近南责罚,倒也不敢真杀他,说道:“以后你再敢对天地会总舵主和兄弟们无礼,再敢跟老婆不三不四,想弄顶绿帽给老子戴,老子剑插在你这*夫头里。”
提起匕首轻轻掷,那匕首直入船头。郑上墍忙道:“不敢,不敢,再也不敢。”
韦小宝转头对马超兴道:“马大哥,他是你家后堂拿住,请你发落罢。”马超兴叹道:“国姓爷何等英雄,生孙子却这不成器。”吴六奇道:“这人回到,必跟总舵主为难,不如刀两段,永无后患。”郑克墍大惊,忙道:“不,不会。回去台湾,求爹爹封陈永华陈先生官,封个大大官。”马超兴道:“哼,总舵主希罕?”低声对吴六奇道:“这人是郑王爷公子,咱们倘若杀,只怕陷得总舵主有‘弑主’之名。”天地会是陈永华奉郑之命而创,陈永华是天地会首领,但仍是台湾延平郡王府属官,会中兄弟若杀延平王儿子,陈永华虽不在场,却也脱不干系。吴六奇想不错,双手扯,拉断绑着郑克墍绳索,将他提起,喝道:“滚你罢!”把掷向岸上。
郑克墍登时便如腾云驾雾般飞出,在空中哇哇大叫,料想这摔难免筋折骨断,那知屁股着地,在片草地上滑出,虽然震得全身疼痛,却未受伤,爬起身来,急急走。吴六奇和韦小宝哈哈大笑。马超兴道:“这家伙丢国姓爷脸。”吴六奇问道:“这家伙如何杀伤本会兄弟,陷害总舵主?”韦小宝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,咱们上得岸去,待兄弟跟大哥详说。”向天边瞧眼,说道:“那边尽是黑云,只怕大雨就来,咱们快上岸罢。”阵疾风刮来,只吹得各人衣衫飒飒作声,口鼻中都是风。
吴六奇道:“这场风雨只怕不小,咱们把船驶到江心,大风大雨中饮酒说话,倒有趣得紧。”韦小宝吃惊,忙道:“这艘小船吃不起风,要是翻,岂不糟糕?”马超兴微笑道:“那倒不用担心。”转头向艄公吩咐几句。艄公答应,掉过船头,挂起风帆。此时风势已颇不小,布帆吃饱风,小船箭也似向江心驶去。江中浪头大起,小船忽高忽低,江水直溅入舱来。韦小宝枉自外号叫作“小白龙”,却不识水性,他年纪是小,这时脸色也已吓得雪白,不过跟这个“龙”字,却似乎拉扯不上甚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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