隆和众侍卫均已知悉,虽不明其中真相,却均知是太后件隐事,直惴惴不安,听韦小宝说要抬去火烧场焚化,那是去个天大祸胎,各人心头都放下块大石。当下多隆随着韦小宝,押鸾轿去火烧场,路之上,轿中兀自滴出血来。至于轿中死人是谁,自然无人敢多问半句。到得火烧场,苏拉杂役堆起柴枝,围在鸾轿四周烧起来。韦小宝捡根木条,拿焦炭画只雀儿,双手拱木条,对着轿子喃喃祝告:“瘦头陀、老婊子,你们在世上做不成夫妻,到阴世去做千年万年夫妻罢。杀死你们归家三位,这当儿也已死。你们前脚走,他们后脚跟来。倘若在奈何桥上、望乡台边碰到,大伙儿亲近亲近罢。”多隆等见他嘴唇微动,料想是祝告死者阴魂早得超生,只见他搬起几块石子,堆成个小堆,将木条插入,便如是炷香相似,那料到是他和陶红英通传消息记号?眼见轿子和尸体都烧成焦炭,韦小宝回到自己从前住处,早有奉承他太监过来打扫干净,送上酒菜点心。韦小宝给赏钱,和多隆及侍卫用些,说道:“多大哥,你们各位请随便宽坐。兄弟昨晚整晚给皇上办事,实在倦得很。”多隆道:“兄弟不用客气,快请去睡,做哥哥给你保驾。”韦小宝道:“那真是千个、万个不敢当。多大哥,你想要皇上赏你甚?你跟说,兄弟记在心里,见到皇上高兴之时,帮你求求,只怕有八分能成。”多隆大喜,道:“韦兄弟肯代求皇上,那还有不成吗?”
韦小宝道:“多大哥事,便是兄弟自己事,那有不出力之理?”多隆笑道:“做哥哥在京里当差,有些儿腻,就是想到外省去调剂调剂。”韦小宝拍大腿,笑道:“大哥说得不差,在城里,高过咱们王公大官可不知有多少,实在显不出威风,只要出京,那可自由自在得很。就是要几两银子使使,只须这咳嗽声,人家立刻就乖乖双手捧上来。”两人相对大笑。
韦小宝回到房中,斜倚在床上,心想:“多大哥得皇上旨意,看得好紧,要出宫去给师父报讯,那决计办不到。待会陶姑姑到来,自可请她去传信,就怕她来得太晚,倘若她半夜三更才来相会,那边大炮已经轰出去,这便如何是好?”出会,寻思:“眼下只有想个法子,派些侍卫去打草惊蛇。”计较已定,合眼睡个多时辰,醒来时见日影稍斜,已过未时,走出房去,问多隆道:“多大哥,你可知那批要向下手反贼,是甚来头?”多隆道:“这可不知道。”韦小宝道:“批是天地会,批是沐王府。”多隆伸伸舌头,道:“这两伙反贼都很厉害,怪不得皇上这担心。”韦小宝道:“想在宫里躲得日,躲不得世。今天虽有多大哥保护,但反贼不除,总是后患无穷。”多隆道:“皇上明日召见,必有妙策,韦兄弟倒也不必担心”。
韦小宝道:“是。不瞒大哥说,兄弟家里,有几个如花如玉小妞儿,兄弟很是喜爱。看来今晚反贼会到家里行刺,他们害不到兄弟,多半要将这几个小妞儿杀,那……那是可惜得很。”多隆笑着点点头,想起那日韦小宝要自己装模装样跟郑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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