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刻,众兄弟便向阴世路走近步。
瞥眼间,见到屋角落里那只大水缸,那是海天富遗下来。当日自己全靠这只水缸,才杀瑞栋,心想:“何不把多大哥骗进房来。发暗器杀他,再在房中放起火来,混乱之中便可逃出。多大哥待十分不错,平白无端伤他性命,实在对他不住。可是义气有大有小,师父他们几十条性命,总比他条性命要紧些。”想会,心意已决,取火刀、火石打火,点着蜡烛,心想:“帐子着火最快,杀多大哥,便烧帐子。”
正在这时,听得多隆在外房叫道:“韦兄弟,酒饭送来啦,出来喝酒。”韦小宝道:“咱哥俩在房里吃罢!”多隆道:“好!”吩咐送酒菜太监提饭盒子进来。
那太监是个十六七岁少年,进房后向韦小宝请安,打开饭盒子,取出酒饭。韦小宝脑中灵光闪,想起个主意,说道:“你在这里侍候喝酒。”那小太监十分欢喜,素知韦伯爵从前是御膳房头儿,对下人十分宽厚,侍候他吃喝定有好处,喜孜孜摆设碗筷。
多隆跟着走进房来,笑道:“兄弟,你早不在宫里当差,皇上却不撤你这间屋子。就算是亲王贝勒,皇上也不会这优待。”韦小宝道:“倒不是皇上优待,皇上要管多少天下大事,哪来理会这等不相干小事?说实在,兄弟再在这里住,可十分不合规矩。”
多隆笑道:“别人不合规矩,你兄弟却不打紧。”他知宫里总督太监要讨好韦小宝,谁也不会另行派人来住这间屋子,宫里屋子有是,海天富这间住屋又不是甚好地方,接管御膳房太监自然另有住处。韦小宝笑道:“大哥不提,兄弟倒也忘,明日该得通知总管太监,把这间屋子缴回。咱们做外臣再住在宫里,给外面御史大人知道,参上本,可不是味儿。”多隆道:“皇上喜欢你,谁又管得?”韦小宝道:“请坐。请坐。这间屋子也没甚好,只是兄弟住得惯,反而觉得外面伯爵府没这里舒服。”慢慢走到他身后,拔匕首在手,笑道:“这八碗菜,都是兄弟爱吃,膳房里倒还记得,大哥试试这碗蟹粉狮子头怎样?”多隆道:“兄弟爱吃菜,定是最好……”句话没说完,突觉左边后心凉,伏在桌上便不动。
原来韦小宝已对准他后心,匕首刺进去。这刀无声无息,那小太监丝毫不觉,仍在斟酒。韦小宝走到他背后,又是轻轻匕首将他刺死,立即转身,在门后上闩,快手快脚除下衣帽鞋袜,只剩内衣裤和护身背心,改穿上小太监衣帽,将自己衣帽都穿戴在那小太监身上。两人高矮相若,衣衫倒也合身。然后将小太监尸身抱到椅边坐下,提起匕首,在小太监脸上阵乱剁,将五官剁得稀烂。他手中忙碌,心里说道:“多大哥,你是鞑子,天地会靠杀鞑子吃饭,不杀你不行。今日伤你性命,实在对不住之至。好在你总免不要死。今晚逃走,皇上明日定要砍你脑袋,你也不过早死半日,不算十分吃亏。何况杀你,你是因公殉职。但如皇上砍你头,你势必要被抄家,老婆儿女都要受累,不如早死半日,换得家里抚恤赠荫。打起算盘来算算,你实在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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