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召重发狠劲,心说:“浑小子,抓到你再说。”施展轻功,全力追来。他既决心要追,李沅芷可就难以逃走,眼见对方越追越近,知他武功卓绝,不禁发慌,斜刺里往山坡上奔去,张召重声不响,随后跟来,脚步加快,已到李沅
:“师叔,风紧扯呼!”转身就走,吴国栋刷刷两剑,把余鱼同逼退两步,将软倒在地韩春霖背起,冯辉挥鞭断后,冲向店门。
余鱼同见公差逃走,也不追赶,将笛子举到嘴边。李沅芷心想这人真是好整以暇,这当口还吹笛呢。谁知他这次并非横吹,而是像吹洞箫般直次,只见他鼓气,枝小箭从金笛中飞将出来。冯辉头低,小箭钉在韩春霖臀上,痛得他哇哇大叫。
余鱼同转身道:“四哥呢?”骆冰道:“跟来。”她腿上受伤,撑根门闩当拐杖,引路进房。余鱼同从地下拾起把飞刀交还骆冰,问道:“四嫂怎受伤,不碍事?”
那边吴国栋背韩春霖窜出,生怕敌人追来,使足劲往店门奔去,刚出门口,外面进来人,登时撞个满怀。吴国栋数十年功夫,下盘扎得坚实异常,哪知被进来这人轻轻碰,竟收不住脚,连连退出几步,把韩春霖脱手抛在地上,才没跌倒。
这下韩春霖可惨,那枝小箭在地上撞,连箭羽没入肉里。
吴国栋抬头,见进来是骁骑营佐领张召重,转怒为喜,将已到嘴边句粗话缩回肚里,忙请个安,说道:“张大人,小不中用,个兄弟让点子废,这个又给点穴道。”张召重“唔”声,左手把将韩春霖提起,右手在他腰里捏,腿上拍,就把他闭住血脉解开,问道:“点子跑?”吴国栋道:“还在店里呢。”张召重哼声道:“胆子倒不小,杀官拒捕,还大模大样住店。”边说话边走进院子。
冯辉指文泰来店房,道:“张大人,点子在那里。”手持软鞭,当先开路。
行人正要闯进,忽然左厢房中窜出个少年,手持红布包袱,向来召重扬,笑道:“喂,又给抢来啦!”说话之间已奔到门边。张召重怔,心想:“这批镖行小子真够脓包,夺回来,又被人家抢去。别理他,自己正事要紧!”当下并不追赶,转身又要进房。那少年见他不追,停步叫道:“不知哪里学来几手三脚猫,还冒充是人家师叔,羞也不羞?”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李沅芷。
张召重名震江湖,外号“火手判官”。绿林中有言道:“宁见阎王,莫见老王;宁挨枪,莫遇张。”“老王”是镇远镖局总镖头威震河朔王维扬,“张”便是“火手判官”张召重。这些年来他虽身在官场,武林人物见仍是敬畏有加,几时受过这等奚落?当时气往上冲,个箭步,举手向李沅芷抓来,有心要把她抓到,好好教训顿,再交给师兄马真发落。他认定她是马真徒弟。
李沅芷见他追来,拔脚就逃。张召重道:“好小子,往哪里逃?”追几步,眼见她逃得极快,不想跟她纠缠,转身要办正事。哪知李沅芷见他不追,又停步讥讽,说他浪得虚名,丢武当派脸,口中说话,脚下却丝毫不敢停留,张召重大怒,直追出两三里地,其实大雨未停,两人身上全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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