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氏双侠从东返回,西边又奔来八骑,正是周仲英和陆菲青干人。两拨人还未驰近大车,骆冰已从车内揪出个人来,摔在地下,喝问:“文大爷……在哪里?”话未问毕,两行泪珠流下来。
众人见这人苍老黄瘦,公差打扮,右手吊在颈下。骆冰认得他是北京捕头吴国栋,在客店中曾被文泰来打断右臂,踢他脚,又待要问,口气憋住说不出话。
卫春华单钩指住他右眼,喝道:“文爷在哪里?你不说,先废这只招子?”吴国栋恨恨道:“张召重这小子早押着文……文爷走得远啦。这小子叫坐在车里。还道他好心让养伤,哪知他是使金蝉脱壳之计,要认命,给他顶缸,他自己却到北京请功去。他妈,瞧这狼心狗肺东西有没好死。”他越说越恨,破口大骂张召重
插在骡子臀上,骡子受痛,更是发足狂奔。赵半山飞身纵上童兆和马背,尚未坐实,右手已扣住他右腕,随手举起,在空中甩个圈子,向大车前骡子丢去,童兆和跌在骡子头上,大叫大嚷,没命抱住。骡子受惊,眼睛又被遮住,乱跳乱踢,反而倒过头来。
无尘和赵半山双马齐到,将骡子挽住。赵半山抓住童兆和后心,摔在道旁。无尘叫道:“三弟,拿人当暗器打,真有你!”
他二人不认得童兆和,心中挂着文泰来,哪去理他?童兆和几个打滚,滚入草丛之中,心惊胆战,在长草间越爬越远。
赵半山揭开车帐,向里看,黑沉沉瞧不清楚,只见人斜坐车内,身上裹着棉被,喜叫:“四弟,是你?们救你来啦!”那人“啊”声。无尘道:“你送四弟回去,去找张召重算帐。”说罢纵马冲入人堆。
镖师公差本在向东奔逃,忽见无尘回马杀来,发声喊,转头向西。
无尘大叫:“张召重,张召重,你这小子快给滚出来。”喊几声,无人答应,又向敌人群里冲去。镖师公差见他赶到,吓得魂飞天外,四散乱窜。
红花会群雄见赵半山押着大车回来,尽皆大喜,纷纷奔过来迎接。骆冰马当先,驰到大车之前,翻身下马,揭开车帐,颤声叫道:“大哥!”车中人却无声息,骆冰惊,扑入车里,将被揭开。这时红花会群雄也都赶到,下马围近察看。
常氏双侠见大车已抢到手,哪有心情和这批不明来历回人恋战,兄弟俩声呼哨,展开飞抓将众回人直逼开去,掉转马头便走。那群回人似乎旨在阻止旁人走近,见二人退走,也不追赶,返身奔向中央团正在恶战人群。
无尘道人仍在人群中纵横来去。名趟子手逃得略慢,被他剑砍在肩头,跌倒在地。无尘不欲伤他性命,提马跳过他身子,大呼:“火手判官,给滚出来!”
忽有骑冲到跟前,马上回人身材高大,虬髯满腮,喝问:“哪里来野道人在此乱闯?”无尘迎面剑。那回人举马刀架。无尘左右连环两剑,迅捷无比。那回人右臂上举,马刀尚在头顶,剑气森森,已及肌肤,百忙中向外摔,镫里藏身,右足勾住马镫,翻在马腹之下,才算逃过两剑,吓得身冷汗,仗着骑术精绝,躲在马腹下催马逃开。无尘笑道:“躲得开三剑,也算条好汉,饶你性命。”又冲入人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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