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半山和那老妇攻拒进退,旗鼓相当,转瞬间拆百余招。那老妇剑法迅速无比,赵半山展开太极快剑,也是以快打快,心中暗暗称奇:“这人白发如银,又是女流,怎地竟然战她不下?”心中焦躁,要摸暗器取胜,岂知那老妇逼得甚紧,微疏神,左手衣袖竟被她长剑划破
卫春华。
这时杨成协、石双英等也从下层赶上来,周仲英迎上抢过周绮,金刀呼呼生风,连劈两刀。那老妇见他刀法精奇,不敢轻敌,退开三步,正要拔剑,忽然那秃顶老头在上面喊道:“上塔顶去攻下来,你从下面攻上!”声若洪钟,送将下来。
那老妇听,不再和众人缠战,飞身纵起,左手在第七层塔角上扳,借势又翻上第八层。这层上已无人阻挡,仍以此法翻向第九层上。她从下面打上来时,知道每层守御之人武功层高过层,虽避开周仲英胆两刀,但已知他是少林高手,平地拚斗,不弱于己,只怕上面有更厉害劲敌,凝神屏气,身未上,剑先上,挽花护顶,忽觉手上震,长剑被敌人兵刃粘住,险险脱手。
那老妇知道又遇劲敌,长剑乘势向前探,解去对方粘走之力,不敢正面纵上,向左斜奔三步,突然反身向右疾驰,跃跳上第十层,寒风起处,剑迎面刺到。
那老妇以攻为守,刷刷刷三剑均攻对方要害。敌人以太极剑中“云麾三舞”三式解开。老妇见他化解时举重若轻,深得内家剑术三昧,不待对方回手,跳开步,看敌人时,见是个身材微胖中年汉子,上唇丛浓髭,鬓发微斑,左手捏住剑诀,凝神而视,并不追来。老妇叫道:“你身好功夫,可惜可惜。”那人正是千手如来赵半山,他见这白发老妇身手迅捷,也自惊佩。两人挺剑又斗在起。
乾隆见两人路攻上,心头暗喜,但见陈家洛气度闲雅,不以为意,反而拖张椅子到窗口坐下观战,心想来救只有两人,总敌不过红花会人多,正自患得患失之际,忽听远处传来犬吠之声,又有吆喝声,马匹奔驰声。
梯上脚步响处,心砚奔上楼来,用红花会切口向陈家洛禀报:“在塔外巡哨头目来报,有两千多清兵正向这边过来,方向对正六和塔。”陈家洛点点头,心砚又奔下塔去。乾隆不懂心砚话,但见他神情紧张,知道定是对他们不利消息,凝神远望,枫叶如火,林梢忽然白旗飘动,旗上大书个“李”字。乾隆大喜,知是李可秀带兵前来救驾。
陈家洛俯身窗口大叫:“马大哥,退到塔里,预备弓箭!”
马善均在塔下答应。
陈家洛喊声方毕,忽见那秃顶红面老者直窜上来,常氏双侠和周仲英在后紧追不舍。那老者绕塔盘旋,后面追得紧时就回身接几招,找到空隙,又跳上层。那边厢赵半山和那老妇正斗到紧处,那老者已跳到第十二层来。常赫志见他来势猛恶,第十二层正是监视乾隆之处,不再追赶,腰间取出飞抓,迎风晃,站在窗外,常伯志双掌斜举,抢在他身前两步。兄弟两人摆好阵势,飞抓远攻,肉掌近袭,双双挡在窗外。那老者眼见情势,竟不过来,直上塔顶。周仲英追赶不及,从窗口跳入塔内。乾隆见他执刀跳进,吃惊,却见他奔到塔顶通下来梯级上横刀待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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