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那人揭开棉被,跳下床来,坐在床沿之上,低头不语,胸口起伏,泪珠莹然,正是李可秀女儿、陆菲青女徒弟李沅芷。只见她身黑衣,更衬得肌肤胜雪,双手白玉般,放在膝盖上,言不发,眼泪滴滴落在手背。
那日提督府战,余鱼同随红花会群雄飘然而去,李沅芷伤心欲绝,整天骑马在杭州城里城外乱闯。李可秀明白女儿心事,也不加管束,让她自行散心。这天黎明,她在西城驰马,刚巧遇到骆冰从巡抚衙门盗玉瓶回去。她曾和骆冰数次会面,知她是红花会中人物,于是远远跟随,直到天目山来。只是她万万料想不到,自己魂牵梦萦那个心上人,竟然就是对这个美貌少妇梦萦魂牵。李沅芷十分机伶,骆冰又心
徐天宏会意,当即缩手。这时群雄都已看出余鱼同床上被盖隆起,除他之外里面还藏着人。陈家洛道:“那你好好休息吧。”率领群雄出房,对陆菲青道:“陆老前辈还是请你辛苦下,照护余兄弟,咱们出去搜查。”
陆菲青答应,等群雄走开,又坐在阶石上。
众人跟着陈家洛到他房里。陈家洛道:“把卡子都撤回来吧!”心砚传令出去,在屋外把守常氏双侠、章进、石双英、蒋四根都走进房来。
陈家洛坐在床上,群雄或坐或站,围在四周,大家都感局面颇为尴尬,可是谁也不说话。无尘终于忍耐不住,说道:“那毛贼明明躲在十四弟被窝里,那究竟是甚人?十四弟干要庇护他?”这说开头,大家七张八嘴议论起来。有说余鱼同近来行为古怪,教人捉摸不透,有说他为何躲在李可秀府里,混这多时候。常氏双侠又提到他救获李可秀事。说会,章进叫道:“大伙儿去问个清楚。不是疑心十四弟对大家不起,他当然是血性男子。不过既是异姓骨肉,生死之交,何事不能实说,干要瞒咱们?”群雄齐声说是。
徐天宏道:“十四弟或者有甚难言之隐,当面问他怕不肯说,要心砚假意送点心,去察看下怎样?”蒋四根道:“七哥这法子不错。”周仲英嘴唇动下想说话,但又忍住,眼望陈家洛,瞧他是甚主张。
陈家洛道:“闯进来那人躲在十四弟房里,那是大家都瞧见。十四弟和大伙儿起同生共死,这次又拚性命相救四哥,咱们对他决无半点疑心,他既这干,总有他道理。刚才请陆老前辈在房外照顾,只是防那人伤害于他。
只要他平安无事,想其余事不必查究,别伤大伙儿义气。”周仲英叫道:“陈总舵主话对极。”陈家洛道:“将来他要是肯说,自然会说,否则大家也不必提起。少年人逞强好胜,或者有甚风流韵事,有时也是免不,只要他不犯会规,十二哥自然不会找他算帐。大家请安睡吧。明天要上路呢。”
这番话群雄听都十分心服。徐天宏暗暗惭愧,心想:“讲到胸襟气度,总舵主可比高得多。”
骆冰笑道:“春宵刻值千金,你们新婚夫妇还在这里干呀?”众人都大笑起来。这笑之下,大宅子中又是片喜气洋洋。
余鱼同待群雄走,急忙下床,站在桌旁,等众人脚步消失,亮火折子点蜡烛,低声道:“你来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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