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晌午,那骑兵队长说木卓伦要到晚上方能回来。陈家洛问他白衣少女是谁。队长笑道:“除她,还有谁能这样美?今儿晚上咱们有偎郎大会,兄弟你也来吧,在会上准能见到族长。”陈家洛心下纳闷,不便多问。到得傍晚,只见营中青年战士忙忙碌碌,加意修饰,个个容光焕发,衣履鲜洁。
大漠上暮色渐浓,钩眉毛月从天边升起。忽听得营外鼓乐之声大作,那骑兵队长走进帐来,拉陈家洛手,说道:“新月出来啦,兄弟,走吧。”
两人来到营外,只见平地上烧大堆火,回人青年战士正从四面八方走来,围在火旁。四周有人在烤牛羊、做抓饭,有在弹琴奏乐,片喜乐景象。
只听号角吹起,队人从中间大帐走出来,当先人正是木卓伦,他儿子霍阿伊跟随在后。陈家洛心想:“等他们办完正事之后,再上去相认。”于是把袷袢衣襟翻起,遮住半边脸。
木卓伦向众人挥手,大家跪下来,向真神阿拉祷告。
突然之间,便似中邪昏迷般,人人都呆住。
只听得当啷声,名清兵手中长矛掉在地下,接着,无数长矛都掉下地来,弓箭手弓矢也收回来。军官们忘喝止,望着两人背影渐渐远去。
兆惠在阵前亲自督师,呆呆瞧着那白衣少女远去,眼前兀自萦绕着她影子,但觉心中柔和宁静,不想厮杀,回头望,见手下众都统、副都统、参领、佐领和亲兵,人人神色和平,收刀入鞘,在等大帅下令收兵。
兆惠不由自主叫道:“收兵回营!”将令下达,数万步兵骑兵翻翻滚滚退下来,退出数十里地,在黑水河旁扎下大营。
陈家洛脱离险境,已是浑身冷汗淋漓,双手微微发抖,那少女却神色自若,竟是全然不知适才经历九死生大险。
陈家洛也随众俯伏。祷告完毕,木卓伦叫道:“已有妻室弟兄们,今日你们辛苦点,在外面守御,让你们年轻兄弟高兴晚。”号角响起,三队战士列队而出,各人左手牵马,右手执着长刀。霍阿伊跨上战马,向坐在地下年轻战士叫道:“真神保佑,让你们今晚和心爱姑娘欢叙。”年轻战士们欢呼叫喊:“真神保佑,多谢你们辛苦抵挡敌人。”霍阿伊长刀虚劈,率领三队战士出外守御去。陈家洛见众回人调度有方,军容甚盛,暗暗欣慰。他久在回疆,知道回人婚配虽也由父母之命,须受财产地位等诸样羁绊,但究比汉人礼法要宽得多。偎郎
她微微笑,纵身跃到红马背上,笑道:“前面是咱们队伍。”
陈家洛收起剑盾,两人跃马向回人队伍奔去。
小队回人骑兵迎上来,大声欢呼,驰到跟前,都跳下马来向那少女致敬。那少女说几句话。骑兵队长也上来对陈家洛行礼,说道:“兄弟,辛苦啦,愿真主阿拉保佑你。”
陈家洛回礼致谢。那少女不再等他,纵马直向队伍中驰去。她在回人中似乎颇有威势,红马到处,人人欢呼让道。
骑兵队长招待陈家洛到营房中休息吃饭。陈家洛要见木卓伦。队长道:“族长出去察看敌阵去啦,待他回来,马上给你通报。”陈家洛旅途劳顿,适才经历奇险,死里逃生,已是心力交疲,于是在营中睡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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