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听得万狼齐嗥,凄厉曼长,声调哀伤。三人都是毛骨悚然。香香公主道:“它们哭得这样伤心,不知为甚?”陈家洛笑道:“想来是为肚子饿。”霍青桐道:“这时已当子夜,群狼停下来对月嗥叫,只待叫声停,立即发性狂追。咱们快找路进去。”
陈家洛道:“这里左边有五条路,图上说‘左三右二’,那就走第三条路。”霍青桐道:“倘若前面是绝路,再退回来就来不及。”陈家洛道:“那咱三人死在起!”香香公主道:“好,姊姊,咱们走吧。”霍青桐听得“三人死在起”这句话,胸口阵温暖,眼眶中忽然湿,提马缰,从第三条路上走进去。
路径愈走愈狭,两旁山石壁立,这条路显是人工凿出来,走阵,右边出现三条岔路。霍青桐大喜,道:“得救啦,得救啦。”三人精神大振,催马走上第二条路。只是道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行走,有些地方长草比人还高,有些地方又全被沙堆阻塞,三人下马牵引,才将马匹拉过沙堆。陈家洛随手搬过几块岩石,放在沙堆之上,阻挡群狼追势。
行不到里许,前面左边又是三条歧路。香香公主忽然惊叫声,原来路口有堆白骨。
抛在数里之外。要知冲出狼群不难,难是在如何摆脱这些饿狼穷日累夜、永无休止追逐。三人暂脱于难,狂喜之下,情不自禁拥在起。霍青桐随即脸上红,轻轻推开陈家洛手臂,纵马向西疾奔。
二骑三人奔行不久,山石渐多,道路曲折,空中望去山峰不远,地面行走路程却长。直跑到天黑,那白色山峰才巍然耸立在前。霍青桐道:“据图中所绘,古城环绕这山峰而建,看来此去不过十多里!”三人下马休息,取水给马饮。
陈家洛不住抚摸白马鬣毛,心想若不是得此骏马之力,自己虽能冲出,香香公主仍在*贼之手,那自己也必不忍离去,势非重回火圈不可。霍青桐想起适才和陈家洛拥抱,脸上又是阵发烧,此刻三人相聚,心中自也消先前要以死相报念头。
三人休息片刻,马力稍复,狼群之声又隐隐可闻。陈家洛道:“走吧!”跃上另匹马。霍青桐望他眼,明白他用意,于是与妹子合乘白马,再向西行。
夜凉如水,明月在天,雪白山峰皎洁如玉。香香公主望着峰顶,道:“姊姊,想山顶上定有仙人,你说有吗?”
霍青桐右手提缰,左手搂着她,笑道:“咱们去瞧瞧吧,不知是男仙还是女仙。”谈笑之间,山峰影子已投在他们身上。
三人仰望峰巅,崇敬之心,油然而生。陈家洛心道:“古人说:高山仰止。咱三人大难不死,这时尤感山川之美。”
山峰虽似触手可及,但最后这几里路竟是十分崎岖难行。此处地势与大漠其余地方截然不同,遍地黄沙中混着粗大石砾,丘壑处处,乱岩嶙嶙,坐骑几无落蹄之处,行得数里,眼望去,山道竟有十数条之多,不知哪条才是正路。
陈家洛道:“这许多路,怪不得人们要迷路。”霍青桐取出地图,在月光下看会,说道:“图中说,入古城道路是‘左三右二’。”陈家洛问道:“甚叫做‘左三右二’?”
霍青桐道:“图上也没说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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