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鱼同越吹越急,只听笛中铁骑奔腾,金鼓齐鸣,片横戈跃马之声。陈家洛拳法初时还感生疏滞涩,这时越来越顺,到后来犹如行云流水,进退趋止,莫不中节,打到百余
累死。”这时对“百花错拳”格局已大致摸熟,即使对方突使怪招,也可应付得,胆子壮,剑法忽变。
他柔云剑术施展开来,连绵不断,记记都是进手招数,登时攻守易势,陈家洛连连倒退。倏地张召重招“耿耿银河”,凝碧剑剑横削,随即千头万绪般乱点下来,真若天上繁星般。陈家洛眼见无法招架,忽地跳出圈子,要避开他这番招招相连攻势,再行回击。卫春华和章进齐向张召重扑去。
凝碧剑“耿耿银河”招术尚未使完,张召重更不停手,飕飕两剑,卫章两人均已带伤。文泰来猛喝声,挺刀正要纵前,陈家洛已掠过他身边,轻轻两掌,打向张召重面门。这两掌看来全不使力,但部位恰到好处,他不论低头躲避还是回剑招架,都已不及,只听声音清脆,拍拍两下耳光。张召重又惊又怒,提剑退出三步,瞋目怒视。
众人明见陈家洛已落下风,忽然轻描淡写上去拍两记耳光,都是大为惊奇。卫章两人乘机退下,好在受伤均不甚重,骆冰和心砚分别给他们包扎。
陈家洛对余鱼同道:“十四弟,烦你给吹曲笛子。”余鱼同脸红,忙将李沅芷放在地下,横笛口边,问道:“吹甚?”陈家洛微沉吟,道:“霸王虽勇,终当命丧乌江,你吹《十面埋伏》吧!”余鱼同不明他用意,但总舵主有命,当下奋起精神,吹起来。金笛比竹笛音色本更激越,这曲子尤其昂扬,开头就隐隐传出兵甲金戈之音。
陈家洛双掌错,说道:“上来吧!”身子转,虚踢脚,犹如舞蹈般。张召重见他后心露出空隙,遇上这良机,手下哪里还肯容情,长剑直刺。
众人惊呼声中,陈家洛忽地转身,左手已牵住张召重辫尾,配合着余鱼同笛中节拍,把辫子在凝碧剑上拉,条油光漆黑大辫登时割断。陈家洛右手拍掌,张召重肩头又中。他连挨三掌,虽然掌力不重,并未受伤,然而凭自己武功,非但没能让过,而且竟没看出对方使是何手法,辫子被截,更是奇耻,但他究是内家高手,虽败不乱,又再倒退数步,凝神待敌。
陈家洛合着曲子节拍,缓步前攻,趋退转合,潇洒异常。
霍青桐大喜,对香香公主道:“你瞧,这就是他在山洞里学武功。”香香公主拍手笑道:“这模样真好看。”陈家洛伸手拍出,张召重举剑挡开,反手撩,两人又斗在起。张召重凝剑严守,只要对方稍近,立即快如闪电般还击数下,击刺之后,随即收剑防御。
陈正德对袁士霄道:“袁大哥,今日才当真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。你徒儿已是如此,做兄弟跟你可实在相差太远。”袁士霄沉吟不语,心中大惑不解,陈家洛这套功夫非但不是他所授,而且武林中从所未见。他见多识广,可算得举国人,却浑不知陈家洛所使拳法是何家数,看来与任何流派门户都不相近。他隔会,才道:“不是教,也教不出来。”天山双鹰知他生平不打诳语,这并非自谦之辞,都是暗暗称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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