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家洛道:“师父,义父事你就只知道这些?”袁士霄道:“他被逐出师门之后,隐居数年,后来手创红花会,终于轰轰烈烈做出番大事来。”陈家洛问是自己身世,袁士霄却反来覆去,尽说当年如何为于万亭抱不平之事。
陈家洛又问:“义父和妈妈为甚要弟子离开家里,师父可知道?”袁士霄气愤愤道:“邀集人手要给你义父出头评理,到头来他忽然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。这般给大家当头浇盆冷水,脸又往哪里搁去?因此他事往后全不管啦。他把你送来,就教你武艺,总算对得起他啦。”
陈家洛知道再也问不出结果,心想:“图谋
。”
袁士霄道:“你怎知道?”陈家洛道:“他署‘雍邸’两字,那是他做贝勒时府第。而且要是他做皇帝,就不会称先父为‘先生’。”袁士霄点点头。
陈家洛扳手指计算年月,沉吟道:“雍正还没做皇帝,那时候当然还没生,二哥也没生。姊姊是这时候生,可是信上写着‘你刚生儿子’,嗯……”想到文泰来在地道中所说言语,以及乾隆种种神情,叫道:“这正是绝好证据。”
袁士霄道:“怎?”陈家洛道:“雍正将大哥抱去,抱回来却是个女孩。这女孩就是大姊,后来嫁给常熟蒋阁老,其实是雍正所生公主。真正大哥,现今做着皇帝。”
袁士霄道:“乾隆?”
陈家洛点点头,又抽出第二封来。他见字迹,不由得阵心酸,流下泪来。袁士霄问道:“怎?”陈家洛哽咽道:“这是先母亲笔。”拭去眼泪,展纸读道:“亭哥惠鉴:你缘尽今生,命薄运乖,夫复何言。余所日夜耿耿者,吾哥以顶天立地之英雄,乃深受累,不容于师门。生三子,居深宫,驰大漠,日夕所伴之二儿,庸愚顽劣,令人神伤。三官聪颖,得托明师,余虽爱之念之,然不虑也。大官不知己身世,俨然而为胡帝。亭哥,亭哥,汝能为点化之乎?彼左臀有殷红朱记块,以此为证,自当入信。余精力日衰,朝思夕梦,皆为少年时与哥共处之情景。
上天垂怜,来生而后,当生生世世为夫妇也。妹潮生手启。”
陈家洛看这信,惊骇无已,颤声问道:“师父,这信……
信上‘亭哥’,难道就是义父吗?”袁士霄黯然道:“可不是吗?他幼时与你母互有情意,后来天不从人愿,拆散鸳鸯,因此他终生没有娶妻。”陈家洛道:“妈妈当年为甚要义父带出来?为什要当义父是亲生爸爸般?难道……”
袁士霄道:“虽是你义父知交,却也只知他因坏少林派门规,被逐出师门。这等耻辱之事,他自己不说,别人也不便相问。不过信得过他是响当当好汉子,光明磊落,决不做亏心之事。”拍大腿,说道:“当年他被逐出少林,料他定是遭不白之冤,曾邀集武林同道,要上少林寺找他掌门人评理,险些酿成武林中件大风波。后来你义父尽力分说,说全是自己不好,罪有应得,这才作罢。但直到现今,还是不信他会做甚对不起人事,除非少林寺和尚们另有古怪规矩,那就不知道。”说到这里,犹有余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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