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侯监集上,花万紫再以言语相激谢烟客。当时各人言语石破天概不懂,也不知‘雪山派’、‘寒梅女侠’等等是什意思,只是他记心甚好,听人说过话自然而然便不会忘记。此刻相距侯监集之会已有七八年,花万紫面貌并无多大变化,石破天见便即识得。
但石破天当时是个满脸泥污小丐,今日服饰华丽,变成个神采奕
他,道:“你喝这碗吧!”
陈冲之双眉竖,心道:“反正逃不脱你毒手,大丈夫死就死,又何必提心吊胆?”他知道帮主武功虽然不及自己,但若出手伤他,万万逃不出长乐帮这龙潭虎穴,在贝大夫手下只怕走不上十招,那时死起来势必惨不可言,当下接过碗来,骨都都喝干,将茶碗重重在茶几上放,惨然说道:“帮主如此对待忠心下属,但愿长乐帮千秋长乐,石帮主长命百岁。”
石破天对“但愿石帮主长命百岁”这句话倒是懂,只不知陈冲之这说,乃是句反话,也道:“但愿陈香主也长命百岁。”
这句话听在陈冲之耳中,又变成句刻毒讥刺。他嘿嘿冷笑,心道:“已命在顷刻,你却还说祝长命百岁。”朗声道:“属下不知何事得罪帮主,既是命该如此,那也不必多说。属下今日是来向帮主禀告:昨晚有两人擅闯总坛狮威堂,个是四十来岁中年汉子,另个是二十七八岁女子。两人都使长剑,武功似是凌霄城雪山派路。属下率同部属出手擒拿,但两人剑法高明,给他们杀三名。那年轻女子后来腿上中刀,这才被擒,那汉子却给逃走,特向帮主领罪。”
石破天道:“嗯,捉个女,逃个男。不知这两人来干什?是来偷东西吗?”陈冲之道:“狮威堂倒没少什物事。”石破天皱眉道:“那两人凶恶得紧,怎地动不动便杀三个人。”他好奇心起,道:“陈得主,你带去瞧瞧那女子,好?”
陈冲之躬身道:“遵命。”转身出厅,斗地动念:“擒获这女子相貌很美,年纪虽然大几岁,容貌可真不错,帮主若是看上,心中喜,说不定便能把解药给。”又想:“陈冲之啊陈冲之,石帮主喜怒无常,待人无礼,这长乐帮非你安身之所。今日若得侥幸活命,从此远走高飞,隐姓埋名,再也不来赶这淌浑水。可是……可是脱帮私逃,那是本帮不赦大罪,长乐帮便追到天涯海角,也放不过,这便如何是好?”
石破天随着陈冲之穿房过户,经过两座花园,来到扇大石门前,见四名汉子手执兵刃,分站石门之旁。四名汉子抢步过来,躬身行礼,神色于恭谨之中带着惶恐。
陈冲之摆手,两名汉子当即推开石门。石门之内另有道铁栅栏,把大铁锁锁着。陈冲之从身边取出钥匙亲自打开。进去后是条长长甬道,里面点着巨烛,甬道尽处又有四名汉子把守,再是道铁栅。过铁栅是扇厚厚石门,陈冲之开锁打开铁门,里面是间两丈见方石室。
个白衣女子背坐,听得开门之声,转过脸来。陈冲之将从甬道中取来烛台放在进门处几上,烛光照射到那女子脸上。
石破天“啊”声轻呼,说道:“是雪山派寒梅女侠花万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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