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霜严肃地问：“这是偷
吧？”
光头庄重地答：“应该算捡，摆在外面肯定是人家不要东西。”
旁边
桌热火朝天斗地主，程霜啪地拍桌子：“牛大田在不在？”斗地主群众愤怒地瞪她，她毫无愧色：“大胡子偷牌！”
群众唰地回头，大胡子讪讪捏张黑桃A，藏也不是，扔也不是，略尴尬。群众正要掀桌，程霜又喊：“牛大田究竟在不在！”
群众顿时混乱，不知道先掀桌子好，还是先回答她好。程霜重重叹口气：“赌博人脑子都不好使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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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天色，哪怕黄昏都是清透，脆蓝泛起火烧云，空气平滑地进入胸腔，呼吸带着天空余味。小镇街道狭长，十字岔路正中间有口井，偶尔来人打水，图些凉爽。路过电影院，刘十三驻足
会儿，七八级浅浅石头台阶，面斑驳海报墙，贴着越剧团演出布告。这切唯独小镇有，它站在刘十三童年，既不徜徉，也不漂流，包裹几代人炊烟，走得比刘十三慢很多。
智哥曾经对刘十三讲解过流行文化，他说线城市活在当下，二线城市落伍三年，其他再落伍三年，至于县城小镇起码再落伍三年。潮流刚刚兴起，传播到山坳坳里，早就过气。智哥忧郁地说，正如浩瀚宇宙，你望见璀璨星光，满心沉醉，其实它穿越无数光年，你望见之际，说不定这枚星辰毁灭已久。
智哥坚定地说，
要逆光而上，追溯无数光年，去线城市发展。
今天风有些大，刘十三心想，吹得阳光都开始晃。程霜拽着他，走进赌场，场内放着陈小春《情流感菌》，装修风格恍惚间很熟悉，应该是牛大田直接从陈年港片获得灵感。
程霜侮辱全场，刘十三惴惴不安，瞬间思索许多，凭什
啊？长得好看就可以没素质吗？虽然确可以，但别人在赌博，带着钱来，有钱人更没素质，她不怕被打吗？
看样子她不怕。
刘十三温和地说：“你看，们来做客，安安静静跟着保安去找牛大田，搅人家局多
牌桌明显不是统购买，排列杂乱，满屋人头，挤来挤去，带路光头保安问：“你们找牛总？”
刘十三说：“对，俩小学同学，感情深厚……”他准备详细解释，光头保安却下子相信，热情地揽住他：“牛总兄弟，就是哥！这位……嫂子呗！哥哥嫂嫂，走亲戚吧？有地方住吗？别去宾馆，来家，宽敞！”
刘十三斟酌斟酌，想打听赌场讯息，还没开口，光头竹筒倒豆子全说完：“这儿粮油站改，又高又平，冬暖夏凉。牛总本来做是棋牌室，后来他发现这儿离派出所比较远，立刻起邪念，允许大伙赌点钱。被扫荡过几次，牛总大力改革，直接发零食当筹码，颗花生五十，颗蚕豆百，警察来，就说桌上是小吃，哈哈哈哈，这好地方，这好创意，牛总真是们镇风流人物。”
光头又说，牛总发达之后没有忘本，收留全镇无业青年做保安，他们感激不尽，准备给牛总建个牌坊。他眉飞色舞：“广场那边有块现成石头，们连夜搬进来，你们看！”
角落果然矗立着石碑，上面工整地刻着：“节约用水。”右下方歪歪扭扭刻着：“牛总万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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