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九年不见。
由于家搬到市里,所以回去就很少到老家。直到这个国庆,去走亲戚,路过那家饭馆,发现它又属于小山。
与他们再次相遇,马莉直没嫁人,和小山2007年复婚,2010年小莉两岁。
想来想去,只是陪伴他们颗暗淡无光星,无法照明。
是小学班长本子上记录不睡觉人名,是被自己吞下肚子考试答案,是骑着山地车来回奔跑下等兵。
他喝几天酒,同马莉离婚,借点儿钱留给父母,自己坐火车去天津闯荡。
中间路过南京,请他吃饭。
他打着赤膊,胸口朵火焰文身,大口喝着二锅头,有搭没搭地聊着。
问:你去天津有什打算?
他说:跑运输,起码把饭店给赎回来。
时间,就放在这场婚礼之后第二天。
他是凶手,是囚犯。淳朴农村人胆小而思想简单,他们不想蹚浑水,因为不吉利。这个喜宴在他们眼中,充满污浊和晦气。
在几十个亲戚沉默里,胖胖黑黑小山,穿着灰扑扑西装,满脸喜气地放起爆竹。新娘接来,辆面包车停在田边。
在几十个亲戚沉默里,胖胖黑黑小山,三步并作两步,牵着独眼龙新娘,走进新房。
太陽落山,没有路灯,农房里拉出几根电线,十几只幽暗灯泡,散发着橘红色灯光。
梁山伯没有下跪,他休祝英台。可是祝英台待在原地,远远想念着梁山伯,直等到他回家。
他们两次婚礼,次有幸参加,是在几十个亲戚沉默里,胖胖黑黑小山,三步并作两步,牵着独眼龙新娘,走进新房。太陽落山,没有路灯,农房里拉出几根电线,十几只幽暗灯泡,散发着橘红色灯光。
第二次据说没有操办。不过,他们毫不遗憾。
至于马文才,已经不是这个故事里人。
而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少年,有黯然颓落,有光芒万丈,从这里依次登场。
问:马莉呢?
他说:亏欠她,现在还不她,不管她嫁给谁,等回老家,定给她笔钱。男人什都不能欠,当然更不能欠女人。
已经欠好几个女人,没资格说话,狠狠喝半瓶。
他把喝空酒瓶砸到地上,拎起破旧包,说:不用送。
扬长而去。
在窃窃私语几桌人中,猛地擦擦眼泪,提着两瓶酒冲进新房,瓶交给他,互相碰碰,干掉。
小山对笑笑,无法明白这个笑容里包含情绪。苍白,喜悦,悲伤,愤怒,还有丝淡淡满足、解脱。
只能砸掉酒瓶,骑上车,踩二十公里回学校。
小山女儿起名小莉。前年们在他家饭馆吃饭,女儿两岁。他1997年坐牢,2001年出狱,家里饭馆早已变卖,赔偿给疯狗家。
小山出狱,看到家里基本没有经济收入,三间平房租出去,父母和马莉挤在间小破屋子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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