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老外在旁边呐喊加油,三个人都鼻青脸肿,打到十几回合,只能滚在地上你揪揪裤子,捶捶你屁股,也没人报警。
法国佬气喘吁吁地说几句,在地上跟老王握握手,艰难地爬起来,和围观老外嘻嘻哈哈地走。
陈末问老王:那狗逼说啥子?
老王奄奄息,说:他记得,他认为现在变帅,但总体而言还是属于丑,为表示同情,
难过是因为舍不得。舍不得就不愿意倾诉,连句安慰都不想听到。身处喧嚣,皮肤以内是沉默。
既然老是难过,怎都快乐不起来,那就定有不恐惧难过办法。
喝好几天,他发现卡里怎还有钱。想想,是三十二岁男人,到今天钱如果个人花话,是很难花完。可以坐头等舱,可以买衣服不看价钱,可以随意安排时间,可以没事住酒店尿床也不用洗,可以把隔壁那桌姑娘账单起付。
他背上包裹,开始中断好几年旅行。三十二到三十三岁,机票和火车票加起来共三百张。
难过时候,去哪里天空都挂着泪水。
5.写在三十三岁生日
故事开头总是这样,适逢其会,猝不及防。故事结局总是这样,花开两朵,天各方。
经历绝望事情多,反而看出希望。
有个朋友陈末,脾气很糟糕,蠢得无药可救,天掉过三次家门钥匙。他索性把备用钥匙放在对面有点儿交情邻居家,每天兴高采烈地出门去。
他出差回来,下午高温三十七摄氏度,喘着粗气汗流浃背地走进家门:里头满满当当坐满十几号人。三台空调全开,三台电视全开,三台电脑全开,小孩子裹着被子吃冰激凌,老头儿老太穿着毛衣打麻将。
在越南座小寺庙,陈末认识胸口挂着5D2(款相机型号)老王。老王住在河内家小客舍已经四十几天,每天胡乱游荡。他说以前在这里度蜜月,后来离婚,他重新来这里不是为纪念,是要等个开酒吧法国佬。
当初他带着太太,去法国佬酒吧,结果法国佬喝多,用法语说他是亚洲标准丑男。他懂法语,听见就想动手,被太太把拽住,说别人讲什没关系,喜欢你就可以。
两年后离婚,他痛苦万分,走不出来,来到河内这条街,心里个愿望非常强烈,要跟那个法国佬打架。
但他尝试几次,都没有勇气,拖拖两个月。
陈末跟老王大醉场,埋伏在酒吧外头,等客人散尽已经是凌晨,法国佬跌跌撞撞地出门。陈末和老王互相看眼,发声喊,冲上去跟法国佬缠斗。
邻居太太正在推窗说:透透气,中和下冷气。邻居看见陈末迈进门,脸色刷白,边骂太太,边扯小孩,边笑着打招呼:那啥,太热,家空调漏水
第二天,陈末装指纹锁,再也不用带钥匙。
既然老是丢钥匙,怎都改不过来,那就定有不需要带钥匙办法。
陈末是三十二岁离婚。他想,幸福丢掉。每天靠伏特加度过,三个月胖二十斤,没有告诉任何人。朋友们也不敢问,不知道发生什事,只是陪他坐在酒吧里,插科打诨说着切无聊话题,看夜晚渗透到眼神。
免不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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