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人,没必要把每件事都说得那清楚,反正还要继续过日子,甭管谁对谁错,和好就好,总之不会像于丝丝样记仇,赶尽杀绝。
人和人之间,没感情时候才讲理。
可当陈见夏坐在马桶盖上托腮沉思时,不禁感到十分困惑。
是,他们全家和好。弟弟再
她妈妈迷信,度喜欢研究手相面相这些东西,看到陈见夏右手,就说她横纹断掌,打人下死手,六亲不认。
她记得妈妈抱着幼小弟弟说“六亲不认”四个字时那副嫌弃样子。小时候她还真信,为个天生横纹而自卑,抱着妈妈说她认,她认,肯定认。
可是到底要认什呢?是他们不认她。
爸爸拉陈见夏到沙发上坐着,转头继续去劝妈妈和弟弟。闹哄哄争吵直持续到半夜三点多,邻居敲墙警告过后才稍微平息。
真正结束标志是弟弟哭累,他终于真困。
嗄刺耳,陈见夏太阳穴跳跳,恨不能拿桌上双面胶给他封上。
妈妈也红眼圈,忙不迭地哄着,拍他后背,怕他哭出嗝来,不知道怎摩挲才够;爸爸站在旁,有点不耐,神情也是温柔。
陈见夏没有解释什。
这事连误会都算不上,她就是碰掉笔袋而已,汹涌暗潮从敞口笔袋里倾泻而出,她拦不住。爸妈自打弟弟出生之后心眼就长偏,她习惯,连委屈情绪都酝酿不出来,眼睛里干巴巴。
陈见夏绕过客厅中抱头痛哭母子,坐回到书桌前继续低头看书。台灯光线将他们隔绝成两个世界,她不想去管那边家人。
妈妈却精力旺盛,哄睡弟弟,关好小房间门,和爸爸起坐在沙发上压低嗓音训陈见夏,训来训去就那几句话:六亲不认,没人味儿,学习再好有什用!
是啊,学习好有什用。陈见夏默默告诉自己,考上县中之后,定要去住校,哪怕就为张单独桌子。
妈妈终于也骂累,去睡。重新安静下来小客厅里,陈见夏蹲在地上把踩坏笔和卷子整理好,窝在沙发上迅速入眠,个夜晚就过去。
第二天家人之间还有些别扭,妈妈瞪她,爸爸也神色不快,弟弟晚饭前还踹她脚;第三天就可以正常说话;第四天弟弟又开始在客厅气她;第五天爸妈关心起她模考成绩,她也骄傲地絮絮讲给他们排名情况和老师嘱托……事情就这翻篇。
陈见夏回想起来,那些动作、语言、屋子里光线,全都有种强烈隔膜感,像场与她无关电影。
哭声渐消,踢踢踏踏脚步声极速冲向书桌,见夏都没来得及抬头,弟弟胳膊横扫过来,桌上笔袋、卷子、演算纸等被他股脑拂到地上。
陈见夏站起来。弟弟跺脚地上纸,才仰起头要说什,就被陈见夏耳光抽翻。
妈妈立时疯,冲过来扶起弟弟,把将陈见夏推向身后墙。陈见夏早料到她会这样,站得很稳,妈妈因此更不高兴,举高胳膊要扇回去,被爸爸从背后拦住。
见夏只是站在墙边,默默地、冷冷地看着。妈妈激动张牙舞爪,爸妈之间拉扯,弟弟撕心裂肺哭号……每个画面都像默片慢镜头,清晰可笑。
陈见夏相信弟弟脸很痛。因为她下手很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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