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响起来音乐是《北极雪》。李燃奇怪:“不听周杰伦?”
“都循环过两遍,发现你还有张陈慧琳,就尝试下。”
“不是,是别人落下。”
“别人是谁?”
“你怎总管得这宽?”
陈见夏直仰头走着,痴迷地盯着橙色灯光下纷乱雪花,仿佛走进梦里,只顾微笑,完全克制不住。
“你怎那边耳朵还戴着耳机?”李燃问。
见夏故意立刻摘下来:“对不起忘,耳机你可没打算给。”
李燃迷茫许久,才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情景。分别时,他当着他们那个班长面,阴阳怪气地把耳机从她手里夺回来。
他很难为情:“这次打算给你,否则你回去怎听。”
夏点点头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,拍拍李燃毛茸茸脑袋。
九点半时候,店员开始分区域把凳子倒扣在桌子上,用拖把来回擦地。陈见夏觉得再坐下去有点不好意思。
这时候她才发现李燃已经趴在桌上睡着。她把耳机摘下来,听到他发出安恬呼吸声。
陈见夏有点舍不得拍醒他,过会儿店员擦地擦到附近,碰到李燃脚,他个激灵爬起来:“几点?”
“该走,”陈见夏说,“要打烊。”
陈见夏黑脸,不再讲话。
耳机里男女正在唱着“也许眼泪、笑靥只是完美表演”,陈见夏忽然明白,有时候还是演演比较好。她曾觉得李燃透彻犀利,以为自己可以在他面前永远保持自然,想听歌就听歌,没吃过麦当劳就是没吃过麦当劳,什都不需要伪装——可于丝丝表演出来热情单纯不也曾让他心动?人与人之间,总是要把那些实实在在粗糙隐藏起来,才不会划伤脆弱纽带。
“是许会。别瞎担心。”
她刚自反思结束,那边就别别扭扭地来这句。
“有什好担心?”陈见夏丝毫不长记性,又接着问。
“逗你呢,有复读机耳机,样可以听。”
“这个是索尼,音质好。”
“对对对,你什都好。”
李燃伸出手拉过边耳机,给自己扣上:“当然什都好。来,起听。”
他们穿得厚实,走路都笨拙,像被细细耳机线连接起来、不怎灵光连体机器人。
李燃披上薄薄羽绒服,还敞着怀就拎起书包,被见夏阻止:“把拉链拉上,刚睡醒就出去会感冒,你还不多穿点!”
她想想,摘下自己围巾,踮起脚尖给李燃绕在脖子上。李燃愣住,反应过来就急着往下拽:“给干吗呀,你自己戴上!”
“没问题,可以把羽绒服帽子戴起来,拉链拉到最上面,你看,直保护到嘴巴呢,像不像太空人?”陈见夏迅速把自己武装起来,然后再次伸出手帮他把围巾缠绕严密,有点羞涩,“可惜是化纤,不是羊毛,也顶不住风,你、你凑合戴吧。”
李燃没有再推托,不知怎安静下来,整张脸都缩进围巾里,只露出双眼睛,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:“走吧,送你回去。”
走着走着,就下起雪来,从黑暗中潜进灯光里,细细碎碎,凉凉地落在脸上。整个世界像只沉默沙漏,两个长长影子被时间覆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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