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愁眉苦脸地走回去。难道真要去找妈妈?
还没走到门口,就远远看到路灯下杵着个傻大个。见夏停步,冷着脸问:“你来干吗?”
“你怎关机?”李燃问。
“你不也关机吗?”
“中午打架时候掉地上摔坏,去买个新,”李燃举起新手机晃晃,突然明白什,
“们俞老师说过喜欢咱们这种朴实学生,来振华为什?不就是为学习?听说陈见夏还当着老师面嫌弃食堂不好吃。怪不得偷别人CD机。”
二班女生立刻惊呼:“真假?”
“当然是真,没跟你讲过吗?不可能没跟你说过!偷就是们团支书。你说好不好玩,她俩现在还坐桌!不过们团支书也是活该,天天净显摆,就她最懂,最能耐。反正还是咱俩好,觉得省城学生都特别浮,不好。”
原来郑家姝不喜欢所有人。陈见夏听着这番小学生水平诋毁,反倒不怎生气。这天里,于丝丝是第二次和她同病相怜。
陈见夏彻底没有求借住勇气。她折返回自己宿舍,把洗漱用品从塑料小筐中装进袋子,背着书包下楼,对宿管老师说:“去妈妈那边住。”
,收发室女老师就拦住她。
“你怎才回来?”对方脸审视。
陈见夏有点慌。因为上次俞丹嘱托,宿管看她比以前严多。
“宿舍太闷,去麦当劳自习。”
“哦,”女老师放下心,“整栋楼都跳闸,你附近那几间宿舍水管还爆。你们不是共三个女生吗?她们屋有空床,你今天晚上去挤下。”
宿管老师知道陈见夏妈妈和弟弟来省城,点点头:“也好,你自己过去?小心点。”
陈见夏没想去找妈妈和弟弟。弟弟对八中适应不良,天天在家里作闹,打死她也不想去凑热闹。她对省城越来越熟悉,胆子也大,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全部千两百元现金,走向铁路局宾馆。她记得上次来找爸爸时候在大厅看到过电子显示屏上房价,最便宜房间百八十八晚。
“满房?”陈见夏不敢置信。
“开省代会呢,早满,”前台小妹眼皮都不抬,边翻着《当代歌坛》边“呸呸”地把瓜子皮吐在桌上,“你去旁边看看吧,有招待所。”
那个招待所陈见夏知道,半地下室,连着大浴池,都是些不正经人,怎敢住?
陈见夏个头两个大。郑家姝碎嘴又小心眼,之前俞丹险些抓包她和李燃,假模假式找郑家姝询问见夏生活起居和思想苗头,郑家姝可算抓住机会,没少说她坏话,每次在走廊里看到她晚归,总是挤眉弄眼,身洗不掉小县城三八气质。
陈见夏浑然忘记自己也出身小县城——反正她说是气质。
她走到自己宿舍,摸出手电看看,幸好没在床底堆东西,浅浅汪水也没造成什损失。拎着洗漱用品挪动到走廊另头郑家姝宿舍门口,她硬着头皮刚要敲门,听见里面隐约说笑声。
“别跟提她,拿自己当省城人,瞧不上咱们。们俞老师还跟说,外地生要互相照顾,指名道姓说陈见夏心思活、心眼多,让多留意。”
见夏胸口剧烈起伏,敲门手攥成拳头,最后还是垂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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